對於這些農民軍中的頭目如何處置,鍾進衛的心中還是有點猶豫的,只是他知道不能再讓這些頭目和這些農民軍士卒在一起了。

他見馬祥麟又是提出了殺的建議,稍微想了下,還是搖搖頭道:“現在我也不知道,等我再想想。”

反正流賊的頭目也沒有多少人,中興侯啥時候想處置了都行,幾個人如此想。

既然對農民軍的處理結果已經出來了,馬祥麟就向鍾進衛告退,去把那些頭目給單獨帶出來,另行監押。

這些農民軍一直在惶恐不安中,雖說有說過投降不殺,但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萬一這個什麼侯爺像那個洪剃頭一樣,先招降了,轉頭又把投降他的人都殺了,那就慘了。

然後他們看到那些虎視眈眈地騎軍把他們中的頭目都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心裡就稍微好了點。

既然把這些頭目分開了,那肯定是要區別對待。要區別對待,至少他們不會比那些頭目更糟了,否則要分開幹嘛,一直一塊殺了不更省事。

倒是那些農民軍頭目此時更是惶恐起來,此時的他們誰也沒想過,他們造反能把三百來年長的大明王朝如何。不過他們也都有覺悟,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只不過沒想到會這麼早來。

鍾進衛沒有先理會那些頭目,在馬祥麟回來稟告已分開妥當之後,在一眾人等的護衛下,來到農民軍士卒俘虜所在地,看著這些奉令蹲在地上的農民軍。

“你們膽敢造反,按律都是抄家滅族的下場,可本侯爺也知道你們造反是有情可原。所以...”鍾進衛根本沒有看過大明律,只是根據自己在電影電視劇中得到的資訊張口就說。他在說到這裡時,停了下,掃視了一遍這些蹲地上的農民軍士卒。

蹲著的人全部抬頭看著他,惶恐不安地等著自己命運的宣判。

“所以,本侯爺判你們勞改...”鍾進衛一漏口,把後世的名詞說了出來,他趕緊改口道,“就是流放你們到張家口,給官府免費做工十年。”

說到這裡,他看著這些農民軍個個衣衫襤褸,同情心又上來了,馬上改口道:“此去張家口路上表現良好,不跑不鬧,則到了張家口後減為五年。”

這些農民軍一聽,流放到張家口,這也叫流放?而且路上不跑不鬧,就只需要五年,至於免費給官府做工,那不就是服徭役麼?自古以來服徭役都是給官府白乾地,而且還得自己帶吃的,根本就不用強調免費。現在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帶吃的,既然要自己做滿五年,那就是說官府管飯要管五年了。

經過他們這麼一解讀,鍾進衛嘴上的勞改政策,一下在他們眼中變成了行善之策,當即一個個臉上先是露出古怪的神色,而後就是狂喜。

這些農民軍士卒在當流賊的時候,不但生命得不到保障,時刻擔心官府的圍剿,而且也不是經常有的吃,還居無定所。現在能去張家口做事,換口飯吃吃,就他們現在的條件,他們甚至都開始考慮,要不要在路上鬧一鬧,不讓官府減去那五年。

鍾進衛看他們的神態,雖有點奇怪,不過他也不在意。

他看了下天色,就讓馬祥麟派出騎軍押送這些農民軍,再讓謝棟派了十名錦衣衛協調在路上的供給。

押送的白杆騎軍走出沒多遠,就碰到了大同軍和商隊。錦衣衛的一個百戶傳達中興侯的命令,讓八百大同軍接手農民軍的押送,白杆騎軍就只留一百,其餘人等接替大同軍押著餉銀返回黃河渡口。

商隊的人看到官兵押著這麼多流賊過來,驚奇之餘議論紛紛。沒想到前面這戰事打得這麼大,幸虧是打贏了,否則這麼多流賊迎面遇上,自己這支商隊就是羊入虎口了。

然後他們又看到那些被官兵押走的農民軍,個個臉上不見一絲沮喪或悔恨之色,反而是一臉喜氣,不由得又感到納悶。要是光從他們的臉色來看,還以為是這些流賊打贏了呢!

商人的一些疑問慢慢地都匯總到了王巖這裡,因為他和官兵的關係最好,這些商人潛意識地都以他為主了。

王巖自己也覺得納悶,剛好看到一個眼熟的錦衣衛,就上前打聽了一下。

商人們看到打聽完訊息回來的王巖是一臉地驚奇,更是好奇,有頭有臉的幾個商人就圍著王巖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