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發狠地傳令道:“抬著那些死屍,擋著城頭明軍的彈矢,給我粘上去。”

多爾袞此時已平復了急迫的心情,聽到弟弟的命令,也發出軍令道:“弓箭手覆蓋吊橋附近,騎軍準備衝鋒吊橋。”

然而,戰場的情況太過混亂,等他們的命令傳到前線時。明軍基本已經都過了吊橋,在城內派出的槍兵協助下,吊橋繩索雖已被建虜砍斷無法拉起,但建虜也沒法攻過來。

倒是最後建虜弓箭手的覆蓋,讓來不及進城的明軍受傷頗多,就連最後進城的曹文詔,也是身中幾箭。

明軍一進城,城門隨之關上,城頭的滾木礌石紛紛砸向湧過吊橋的建虜,讓建虜留了一地的屍體後狼狽而退。

勝利完成了救援城外同袍的任務,城頭上的明軍看著遠去的建虜,齊聲歡呼起來,慶祝著勝利。

而死營將士在進城之後,卻紛紛攤倒在地,再無餘力站立。城外一戰,把他們本已耗得差不多的體力用得一點不剩,沒有多日的休息恢復,怕是緩不過來。

城門頭上,袁可立笑呵呵地看著身插幾支箭的曹文詔帶著三個手下走向自己。

“末將參見中丞大人。”曹文詔領著手下三將單膝跪地,向袁可立行禮。

雖然他不是袁可立所管,現已是京營中其中一營的統領。可袁可立也算對他、對死營是有救命之恩的,他這一拜倒也發自真心。

曹文詔的勇猛讓袁可立非常欣賞,他彷彿看到了自己以前的舊將,已經戰死的張盤。

他笑著說道:“軍前無須多禮,快快起來。”

隨後又關心地問道:“你身上可有妨礙。”

曹文詔剛站了起來,聽到袁可立關心的話語,才想起身手還插著幾支箭,就順手都拔了,一邊回袁可立道:“多謝中丞關心,末將穿了幾層甲,建虜的輕箭射不進去。”

袁可立一笑,正想再說話之時,只聽曹文詔吩咐身後不遠的親衛道:“把人帶上來。”

他一聽,就不再說話,好奇地看著曹文詔要把什麼人帶上來。

在這間隙,曹文詔又和祖大壽、何可綱見禮。表面看來,他們之間都互相笑著道賀,並無間隙。

一個看似蒙古族的老頭被拖到袁可立的面前,丟在地上。看那樣子,好像已經奄奄一息了。

曹文詔在一邊解釋道:“他就是科爾沁部的達爾罕王賽桑,建虜的最大走狗。”

袁可立一聽,連忙吩咐親衛道:“把他抬下去,好好醫治,務必要讓他活著押解進京。”

袁可立明白,把這人活著押進京師的政治意義比死人要大多了,他恭喜曹文詔道:“此乃大功一件,皇上知道了必定大為欣喜。”

曹文詔還是會做人的,他連忙回答道:“要不是中丞大人和各位錦州同袍相救,那會有末將的這份功勞。”

城頭上的人聽著這回答,都很高興,只是轉頭看看城外,發現建虜和蒙古軍並沒離去,好像還有圍城的趨勢。

袁可立見了,不以為意地說道:“倉促之戰,還以騎軍圍城,無須顧慮,我等就和他們耗著好了。”

何可綱一聽,有點擔心地道:“就怕寧遠、山海關那邊不知實情而派出援軍。”

袁可立一聽,一顆心就沉了下來。他知道,在關寧軍中,並不是所有將領都像曹文詔這麼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