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下。”馬祥麟謝恩起立,畢恭畢敬地站那一動不動,遠沒有鍾進衛的自如。

這也不能怪他,這輩子他是第二次來紫禁城面聖,更何況周圍還有一群大佬看著他,拘束是一定的;而鍾進衛來這裡卻比在自己的侯府還多,和這些大佬都有過打交道,特別是最大的大佬,更是相交甚好。

“溫卿,這次馬指揮使也立了大功,內閣擬個論功行賞的摺子給朕。”崇禎皇帝隨即吩咐溫體仁道。

“是,陛下。”溫體仁坐那,微微一欠身,答應了下來。

崇禎皇帝說完後,看到馬祥麟又準備跪下謝恩,就對他道:“馬指揮使不必多禮,你馬家在此次勤王事上,功勞甚多,朕很滿意。秦總兵在京營五軍營駐地,你先回去報到。等朕看了內閣的摺子之後,再進行賞賜。”

“臣不敢,臣告退。”馬祥麟再次單膝一禮,在眾目注視下後退出了殿門而去。

他知道,自己的份量不能和中興侯比,不可能留在那裡影響那些大佬的議事。

此時的馬祥麟心中並不沮喪,相反,他反而很興奮,想著能快點見到母親,問問她有關那辣椒之物,是否喜歡。

鍾進衛見到馬祥麟出殿而去,心中記掛著王承恩說的事情,就面向崇禎皇帝問道:“陛下與各位閣老正在議事,不知臣是否方便旁聽。”

崇禎皇帝一聽,心就又回到了剛才討論的事情上面,剛才還蠻高興的心情又冷了下來。不過他還是露出微笑,對鍾進衛道:“鍾師傅來得正好,此事朕也想聽聽你的看法。”

他想著鍾師傅來自後世,他的很多觀點都別具一格,具有很強的前瞻性,經常能給出不錯的建議。

王承恩就侍立在崇禎皇帝的身邊,一聽開始討論這事,他剛才還輕鬆的表情一下變得嚴肅起來,低眉順眼地當起了泥菩薩。

“陛下,此事就按祖宗章法做,就沒什麼可議的。”輔臣何如寵此時兼任禮部尚書,正好是他管著這事,因此出聲說道。

另一閣臣,首輔溫體仁的老師錢象坤卻有不同意見,說道:“陛下,京師危難之際,尚有勤王之心,非過往案例可比,臣以為不宜嚴懲。”

鍾進衛聽得一頭霧水,從王承恩事先透露出來的資訊看,他們兩個輔臣討論的應該是唐王的事情。

可具體如何,他又不知道,說不上話,只好乾瞪眼。

崇禎皇帝伸手阻止了其他幾位想說話的輔臣,對溫體仁道:“溫卿,你先向鍾師傅說說事情原委。”

“是,陛下。”溫體仁答應一聲,然後轉向鍾進衛,給他說起這件事情的經過。

原來,去年底的時候勤王詔傳遍全國,在南陽的唐王朱聿鍵也知曉京師危急。他猶豫再三後,上書勤王,而後未等京師反饋,因擔心京師安危而帶著自己的一千護衛,自行趕往京師勤王。

當他走到裕州之時,被巡撫楊繩武攔住。此時京師的回覆也到了,不讓他前往京師勤王而折返封地南陽。

當初的事情多,這事還沒顧上處置。現在緩過來了,這事就擺到了檯面上。

內閣的意思是統一的,就是必須處罰。可處罰的程度就有分歧,已經連續討論了兩天。都是各有各的道理,崇禎皇帝一時難以取捨。

誠然,宗室的防範,崇禎皇帝也是很注意的。可他也想到建虜攻打京師的時候,當初自己做的那個無助的噩夢至今都還記得。因此在他內心,又對能帶一千護衛就北上以卵擊石的唐王稍微有點感激,因此在懲罰措施上舉棋不定。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才有了這麼兩天的爭論。

當溫體仁把事情經過給鍾進衛說了一遍後,殿內的人都看著鍾進衛,不知道這位深受皇上信任的中興侯會是個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