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來說,自從來到明朝後,最熟悉的人,不是現在中興侯府裡面的人,而是這些護衛,特別是那些與他朝夕相處的東廠番役,裡面還有兩個捨命救過他的人。

因此,他很在意他們的安危,第一時間就親自帶隊過來救人。

鍾進衛看他的護衛們都安然無恙,就放下了一顆心,安排魏三帶著守備府的丫環照顧他們。

顧百川等人都很好奇中興侯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沒去成清水明月關,或者建虜改道不走清水明月關了,京畿之戰的最終結果如何了,等等問題一大堆,他們很想問個究竟,但看到鍾進衛很忙,就硬是憋著沒有打擾鍾進衛,卻讓魏三給他們講講他所知道的事情。

魏三從來沒有在素有兇名之稱的東廠番役面前講過話,站在他們中間期期艾艾半天,還說不出一個究竟。最後還是李老四詢問,才從魏三嘴裡知道了基本的情況。

清水明月關的勝利讓這些一直跟在鍾進衛身邊的護衛們羨慕不已,自己怎麼就沒趕上呢!特別是王鵬,心想著自己的一身武藝,如果在清水明月關的話,那天晚上活擒愛新覺羅阿敏,說不定就是他乾的了。

這時,幾個丫環端著托盤魚貫而入,對魏三微微一施禮,領頭的丫環用她甜美地嗓音稟告道:“這是肉湯,給各位官爺...”

沒料她的話音未落,“哇”地一聲傳來。眾人循聲一看,卻見王鵬正在乾嘔。

“先別提肉字行麼?”王鵬緩過神來,求饒道。

他的難兄難弟們一聽,明白王鵬吐得原因,一起哈哈大笑起來,讓那些丫環和魏三都感到莫名其妙。

鍾進衛沒有見到王鵬的囧態,他已回到前衙做他的事情,提審張家口守備趙貞松。

趙貞松還在迷糊自己派出去抓捕魏三的鬼頭七等人,怎麼引著土司軍隊把自己給抓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那個魏三是土司的人?

現在被押到大堂,看到上面坐著一個冷臉的年輕人,不由說道:“我乃大明張家口守備,你等何人,為何抓我?”

他一下還沒有想到土司軍隊能和地牢中的東廠番役是一夥的,又想著自己和任何土司好像都沒有仇怨,要只是魏三的話,機靈點回答,說不定能化干戈為玉帛,脫險了再與他們算賬。

鍾進衛懶得與這漢奸答話,直接吩咐道:“拖出去打二十軍棍,讓他清醒清醒再說。”

“是,侯爺。”兩名白杆軍士卒迅速出列拖著趙貞松就往外走。

趙貞松聽了一愣,怎麼是個侯爺,土司可沒有侯爺。沒等他想明白,就已被拖出大堂了。

過了一會,重新被拖回大堂,趴在地上。他的屁股已經開花,鮮血淋漓。行刑的白杆軍士卒根本就沒有留情,打得著實不輕。

趙貞松怎麼也算是個軍人,有點硬氣,趴在地上並不呻吟。只是他知道,看這架勢,怕自己是在劫難逃了,雖然他並不清楚是那一劫。

“把你和範永鬥等人私通建虜,還有哪些軍中之人直接參與的,都給本侯爺招來。”

鍾進衛的聲音並不大,卻直接把趙貞松嚇得魂飛魄散,怎麼是這個事,這可是謀反和謀大逆之外最大的罪,不但自己要死,妻妾子女也要給付功臣人家為奴婢;財產沒入官府,父母祖孫兄弟不問同籍或異籍,皆流二千里安置。

鍾進衛看趴地上的趙貞松身子開始發抖,就說道:“你不招也沒關係,鬼頭七和於海靜他們都知道。但要是你招了,本侯爺可以做主輕判你的家人。給你五分鐘時間,哦,給你半刻鐘時間考慮。過了這個村,不會再給你下一個店。”

趙貞鬆一下明白過來,地牢中的那些番役都是直接衝著這個來的,是打前站的,並不是臨時起意打秋風。

他還聽到其他人都已經投靠過去了,心裡一下就沒了抵賴的依仗。又想起自己那九代單傳的兒子,心裡不再猶豫。

趙貞松正要招供的時候,外面進來一個白桿兵,向鍾進衛稟告道:“報侯爺,指揮使在範永斗的巢穴遇到抵抗,裡面似有建虜,請令是否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