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先發現不對,地面隱隱震動,然後聲音越來越響,是大隊騎軍。

幸好他們還沒有燒火做飯,又在山腳背風處,離騎軍所在的大路有山隔著。

在分清敵我之前,鍾進衛下令所有人隱蔽,並準備戰鬥。然後帶著幾個將領來到山的一側,躲在黑暗中看著沿路而來的騎軍。

這支騎軍在夜晚行軍的速度比較快,擎著火把往前趕路。

盧象升就在鍾進衛的身側,他輕聲對鍾進衛說道:“是建虜,看樣子大概有兩千來人。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鍾進衛還沒看清楚,聽盧象升這麼一說,就回過頭來看看他。

盧象升明白鍾進衛轉過來的意思是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於是,他就低聲解釋道:“北路勤王軍中沒有哪個將領敢在夜晚打著火把領著兩千人行軍。另外,這支騎軍的騎術熟練,非關內的騎軍可比。”

鍾進衛覺得盧象升說的有道理,就再次傳令檢查馬匹情況,不要讓其發出聲音。

騎軍走得近了,看清果然是建虜。一個個都在火把的照耀下,低著頭騎馬趕路。

幸好建虜不熟悉路況,夜晚行軍只敢沿著官道行軍,又因為急著趕路,所以沒有發現山的另外一側有一支明軍的存在。

一直到這支建虜騎軍越過山腳,離他們遠去後,眾人才算鬆了一口氣。

雖然恨不得替那麼無辜死去的村民報仇,但在野地裡遇到人數多於自己一倍的建虜,還想衝上去廝殺的人,那是腦子有病的表現。

張鳳儀忽然說話道:“這些建虜是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為何如此匆忙,需要連夜趕路?”

張鳳儀和鍾進衛一樣,對這邊的地形不熟悉,所以有此一問。

閻應元是通州人士,熟悉京畿之地,他略微沉思了下,回答張鳳儀道:“這些建虜怕是駐守遵化的,瞧這樣子,怕是要回永平。”

盧象升也算是比較熟悉京畿之地的人,他聽了閻應元的解釋,卻有點疑惑,問道:“遵化一線過來的話,是否該從更北那條官道走會更近一點?”

“不會是遇到了北路軍吧?”鍾進衛忽然提出了一個解釋。

“有可能北路軍去攻遷安,截斷了遵化回永平的路,建虜就繞到這裡來了。”盧象升就只有這麼解釋了。

“那明天我們繞過這山,去北邊看看。”鍾進衛說道。

如果按照鍾進衛的解釋,北路軍的行軍應該沒有再墨跡,而是加快了速度。

至於箇中原因,只有等見到了北路軍就知道了。

於是,鍾進衛和其他人回到營地,宣佈不得生火,就著乾糧先對付一晚。

一吃起乾糧,鍾進衛就想起來了,自己上次還說過要做一些可口魚乾,或者叫魚鬆的事兒給忘記了。

他就把想法給在場的幾個人說了,讓他們記得提醒自己回京師後,找御廚去商量這個事情。

盧象升一邊答應一邊頗感好奇,不知道中興侯還會知道些啥東西。

一夜無事,次日一早,他們就早早出發,往北趕路。

走到某一地段的時候,他們不知道,暗處也有幾雙眼睛在看著他們這支部隊行軍。

其中有一個看清鍾進衛的旗幟之後,失聲叫道:“中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