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育仁一聽,答覆道:“下官覺得此事甚有意義,全力安排中。其中歌舞已在編排,下官還想把難民之事以及建虜之兇殘編為戲曲,讓梨園出演。”

“啊,你的意思是說,都還在籌備當中,沒有去出演?”鍾進衛有點吃驚。

“是啊,才剛完成編曲編舞,正在排練當中。戲曲之事,下官委託給了江西提學副使吳炳,他正在京公幹。此人乃下官的忘年之交,劇作水平高出下官甚多,他的作品絕不會讓下官失望的,也肯定會讓中興伯大吃一驚。”溫育仁個是搞藝術的人,交際能力顯然比他哥差得不是一點半點,沒有聽出鍾進衛地不滿,還在那邊推薦他的好友。

鍾進衛聽了無語,等你好友編寫的戲曲出來,能演出,怕是已春暖花開了吧。

鍾進衛想了下,對溫育仁道:“我要看看你們編排的歌舞。”

溫育仁一聽,當然沒意見,就喊人進來,去安排相關人員進行表演。

然後自己領著鍾進衛去了不遠處的一處小劇場,這個地方就是專門用來在教坊司表演的小場子。

鍾進衛也不要去什麼包廂,直接坐到了戲臺最下面的一排,等著看錶演。

教坊司的左右韶舞,左右司樂和協同官聽說傳聞中的中興伯過來視察,都放下手頭的事情趕了過來,隨侍鍾進衛左右,馬屁自然不能少了。

溫育仁一見,把他們都轟了回去,不幹活了!

“右韶舞,前天吩咐你的舞蹈教得怎麼樣了,可以出演了沒有,什麼,還不行?那你來幹嘛。”

“左司樂,你那邊彈得琵琶難聽死了,還不快去重新譜曲,那個宮音少幾個行不行?”

“還有你們,有沒有幫吳提學協調好出演戲曲的梨園人選,沒有,沒有還不趕緊去!”

“......”

鍾進衛也是技術出身,原本還對溫育仁的輿論引導工作進行的緩慢有點不滿。現在見他不畏權貴,一心撲在工作上的行為,倒也有一份共鳴,對溫育仁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正因為有了這個看法,鍾進衛對溫體仁的一切言行都有了一種寬容的態度。

溫育仁處理完了這些下屬,就讓臺後的幾個人出場表演。

不管唱曲的,還是跳舞的,都是二八年華的美貌少女。唱曲的嗓音悅耳動聽,聲如鶯啼;跳舞的身材婀娜多姿,舞姿飄逸。

護衛鍾進衛的東廠番役,知道中興伯沒有什麼架子,就在鍾進衛身後起鬨叫好。

可鍾進衛總覺得少了什麼,皺著眉頭想著缺少的東西。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轉身對身後的東廠番役道:“你們覺得好,那是不是聽了這個曲,看了這個舞,會同情難民,從而掏錢捐助?”

東廠番役們聽了一怔,結結巴巴了一會,才表達說會,但也有幾個說不會。

鍾進衛心裡卻清楚,說會的番役只是在自己面前怕丟印象分,所以才說會。

他找到了這些歌舞缺少得是什麼,就是聽眾的代入感。跟自己在後世看網路小說一樣,缺少代入感的小說,總不能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自然就不會掏錢打賞作者了。而表現在此時,就是不會極度同情難民而捐出自己的血汗錢。

溫育仁在鍾進衛轉身問廠衛的時候,剛好從後臺趕來陪他,聽到了鍾進衛和廠衛的對話。

他心裡一怔,這歌舞是自己花了兩天編排的,覺得不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