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孫承宗看看下面的將領一個個都看著自己,想知道這準則到底是啥,就直接說道:“準則就是列站隊,士卒的軍紀高者暫算為強兵。如若連個佇列都站不好,還打個屁仗。”

孫承宗仗著自己的資歷,粗口也爆出來了。也是,你跟這些將爺,斯斯文文的說話,人家還不鳥你。

所有的將領都知道,步卒最基礎的就是列陣而戰,所以列陣是最基礎的。要說列陣都列不好的兵丁,誰還好意思說是強兵。

但如果這麼一來,自己抓的那些百姓可就漏餡了,還有那些軍戶,那還有過訓練,怕也是要被汰掉。

這樣肯定不行,各將開始尋找破綻來反對,眼珠子亂轉起來。

宣府總兵侯世祿出列道:“不知本兵要怎麼個站法,又以何為限,要站個三天三夜,軍士也吃不消啊。”

孫承宗心底暗道:你倒是給老夫找個能站三天三夜的兵丁出來。想歸想,細則還是要宣佈的:“現有軍隊四十餘萬,老夫就只需要最後站著的八萬人即可。”

這可是一比五的比例啊,各將心裡暗自一算,都吸了一口冷氣,那自己還有多少兵可用啊。

還是侯世祿先說話:“本兵,這是不是汰的太多了啊。把相對強的兵也汰了,只留這麼一點兵的話,建虜再打回來怎麼辦?”

“是啊是啊,這比例太大了。”

“這兵咱沒法帶了,汰這麼多,不如把我們都汰了吧。”

“對,汰這麼多,我們乾脆回去得了。”

“......”

孫承宗看這些人越說越沒譜,還真要學祖大壽。於是,拿眼瞄了瞄鍾進衛。剛好鍾進衛也看過來了,就眨眨眼。

鍾進衛接受到孫承宗這個訊號,知道該自己出場了。於是,猛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你們想造反麼,想在皇上眼皮底下臨陣脫逃,朝廷律法何在?真要有人敢幹出這等蠢事,莫怪本監軍無情。”

顧百川和王鵬也是聰明人,配合著鍾進衛的說話,從他身後跨出一步,盯著鬧得最兇的人,顯示東廠的存在。

底下的將領被鍾進衛一喝,收住了嘴,看向鍾進衛。

鍾進衛努力裝著兇惡的樣子,道:“遼東總兵祖大壽。”

“末將在。”祖大壽知道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大聲的回應鍾進衛。

“誰若是敢跑,你率騎軍剿殺之,不用活口。”

“末將遵命!”祖大壽回的很大聲,生怕別人聽不到的樣子。

底下那些將領面面相覷,你Y得不是你最先跑了一次麼,你跑得,我們跑不得。

其實人就是這樣,看到別人做了壞事沒被抓,就覺得做壞事也沒什麼,反正有先例在了;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人雖然做壞事沒被抓,但卻時時刻刻在擔心被抓的。

孫承宗看底下的情況,略微思考了下,出言打破了沉靜:“老夫知道你們的難處,拼著這官不要,給你們擔下一比四的比例。皇上要是怪罪,就怪罪老夫好了。這下可好?”

其實,底下將領還是不樂意的,還有四分之三的兵要淘汰掉,這得損失多少錢啊。不過看看祖大壽,再看看鐘進衛,也不敢再反對。目前的勤王軍中,誰能跑的贏關寧鐵騎,誰能打得贏關寧鐵騎。

這些將領又想了,本兵只是說要淘汰總數的四分之三,那要是別人的兵先淘汰了,自己的不就保留下來了。想到這裡,心頭有活絡起來了。於是,紛紛出言問道:“本兵,不知誰的軍卒先站佇列汰兵?”

他們都希望孫承宗把自己安排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