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件事後,院裡的小孩都不愛和我玩了,因為他們的父母說我怪。

我並不是不怕,而是因為從小父母教育我時都沒告訴過我,我自然不知道害怕。

所以我想,孩子的恐懼往往是從大人身上來的。

被小區裡的孩子們孤立後,我只能自己一個人玩。我常常一個人跑去一個荒廢了的飛機場,這個飛機場因為荒廢太久,已經變成了一個大草甸。我在大草甸上捉螳螂和青蛙,自娛自樂。在追逐一隻青蛙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被土掩埋了一半的防空洞口,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

我想了想自己下洞有風險,就繼續抓青蛙,回家後,為了分攤風險,去找了姨媽家的表哥,告訴他我在草甸發現了一個防空洞。

表哥當時上初中,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時候,受不了這種誘惑,叫上兩個朋友,我們又去了草甸。

他們幾個都從家裡帶了鐵皮手電筒,從洞口往下照了照,發現不深後,我們幾個都滑了下去。

這個防空洞並沒多長,走到頭也就二百米,但他們走到盡頭時,用手電照到一個靠牆角坐著的身影,嚇了一跳,仨人轉頭就跑。

就我沒跑,因為我看清了,那是一具骷髏。

我哥跑出洞口後,才想起還有我這麼個弟弟,壯著膽在洞口喊了幾聲,我讓他下來,告訴他沒事——他可能怕沒法和家裡交代,哆嗦著下來了,我倆拿著手電,一起照了照那骷髏。

現在想起來,那骷髏穿的應該是日軍的軍裝,身邊扔著一把步槍,槍柄和槍帶都爛掉了。但這事沒法考證了,因為當時我哥不讓我撿。

那次事後,我哥的同學跟他說:“你弟弟好怪啊,看見骷髏也不害怕。”我哥私底下教育了我一番,讓我“別那麼奇怪”。

從此以後,我開始試著合群,偽裝得不那麼奇怪,一直到成為一名夜行者。

跟老金學了一段時間後,我開始獨立採訪做調查。在這個過程中,我遇見了我的助手周庸——說遇見不準確,是我把他從一件麻煩事中摘出來後,他死皮賴臉地跟著我,也想幹這行。

他是個喜歡買單的富二代,對這個城市很瞭解,知道哪兒的酒好喝,車開得好,還主動提出不要工資。我答應了他,從此就多了一個助手。

在做夜行者的過程中,我交到了許多真心的朋友。除了老金和周庸外,還有新聞掮客田靜——我每次調查到的一手資料都會交給她。

還有周庸的表姐鞠優,她是個特別好的警察,雖然有時候會給我製造麻煩,但更多的是幫我解決問題。

這些朋友告訴我,我不奇怪,也無須隱藏自己——對待事物的冷靜不是病,而是一種優點和天賦。

做夜行者期間,見多了奇怪的人和事,也讓我堅定了這一點。

今天,我看到屍體仍不會感到恐懼。因為我知道,已經發生的事不值得畏懼,在這個世界上,危險大多來自人心和未發生的事。

所以我把我的故事寫出來,除了曲折的劇情外,還想指明危險所在並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讓看完的人知道面臨相似的情況時該如何面對。

不多說了,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