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藏書閣待了挺久的了,見到過各種各樣的人,其中不乏大宗門的宗主長老,連滄國的皇帝都來過。但是,從沒有哪個人像葉公子你這般,給我的觀感這麼好。”說著,他訕訕一笑,“這麼說著,我覺得我有些自命不凡了,不提別人對我的觀感,居然想著我對別人的觀感。”

葉撫笑道,“大概跟我是個教書先生有關。”

“哦,這樣啊,難怪那麼喜歡看書。”馬屠說,“我相信,像葉公子這般,哦不,葉先生這般,一定可以取得大成就的。”

“哈哈,你高估我了。”

馬屠認真地說:“我從沒看錯過人。葉先生你以後一定會聲名遠揚的。”

“為什麼?”

“嘿嘿。”馬屠頗有些小孩子似的,天真笑道:“我覺得愛讀書的人氣運都不會太差的。”

“氣運?”

“哎,葉先生就當運氣嘛。反正也差不多。”

葉撫笑道,“那,借你吉言?”

“為什麼用疑問語氣呢?”

“哈哈,我自己可不確定我以後的事。”

“相信自己,葉先生你一定可以的。”馬屠笑笑,“希望有一天,我能在藏書閣裡看到葉先生的書。”

“那你估計得等很久了,大機率還等不到。”

“沒事兒,我等得起。”

葉撫感覺,馬屠打心底裡欣賞自己。這倒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葉撫第一次碰到馬屠這樣有匠心,且特別堅守的人。他覺得,跟這樣的人做朋友,會很有趣。

下午的時間裡。馬屠沒再動筆,一直在思考,似乎是在確定畫卷的另一半畫什麼。

葉撫嘛,就一直認真地看書。

兩人偶爾都會歇著,聊會兒天。天南地北地聊。

臨近傍晚時,葉撫才離去。照馬屠說的話,他借了兩本書走。

之後,在葉撫走了許久後,馬屠才終於確定畫卷地另一半畫什麼。

他畫了一座山莊,就傍著旁邊的山。

這幅畫畫完後,他沒再像其他畫一樣,直接撕掉然後扔了,而是任由其擺在桌子上,隨著藏書閣地關閉,留在裡面。

葉撫和馬屠的確相處得好,但至始至終,馬屠沒有問葉撫為什麼來何家,而葉撫也沒有問,為什麼馬屠會待在何家。

關係,點到即止。

更晚上,秦三月回來了,像前幾日一樣,同葉撫說了今天在白玉山上的發現。照她說來,她似乎已經接近了白玉山的真相,但具體的細節還拿捏不準,不過,明天再去一趟的話,一定能揭開迷霧。

葉撫給她說了句加油。

臨近午夜,何家大院萬籟俱靜了,何依依精神頹唐地來到葉撫房間。當著葉撫的面,他從頭到尾唸了一遍《朝巳祭詞》,從葉撫那兒得到沒什麼問題後,他才勉強笑著離去。

臨走前,他說,

明天就是傳承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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