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陽臺上,能夠看到遠處依舊喧囂擁擠的港口。不斷有大型的換乘船從深海區過來然後返回去接下一批乘客。

某一艘換乘船歸來後,葉撫在下來的乘客裡見到了鍾茂典。

在洹鯨船上,起初的時候見過一面,也說了些話,但之後就沒在見過了。幾個月過去,他依舊同初時一般無二,滄桑的扮相,頹唐的神情。不同的是,現在的他身上揹著很多兵器,劍、刀、槍、戟、杵、斧等等約莫十數,全部背在背上,模糊著看去像是揹著一捆參差不齊的柴火。走在人群裡,大家都得給他讓個道,免得被他身上的武器誤傷到,雖然那些武器賣相一般,但刃啊尖啊還是很鋒利了。

所以,他的出現也挺突兀了,人群獨為他劈開了一道空隙,就顯得他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一般。

而在這道空隙的盡頭,站著一個身著玄藍色的青年男子,相貌很俊朗,面容也十分乾淨。當鍾茂典走到他面前時,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葉撫看去,聽去。

“沒有找到吧。”青年男子開口。

鍾茂典沒有說話,繞過他悶頭繼續走著。

青年男子嘆了口氣,轉身追上去,“天下那麼大,找個人,尤其是個沒什麼名聲的人,太難了。放棄吧。”

鍾茂典悶著聲。

“茂典,說真的,放棄吧,不要陷得太深,浪費了你的時間。”

鍾茂典這次停下來,轉頭看著他,皺眉,以神念傳音質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猜的。”

他們一個開口說話,一個沒開口,看上去也挺怪異的。但是在中州這座什麼都可能發生的土地上,也就不怎麼怪異了。

鍾茂典眉頭皺得更深。

青年無奈妥協道:“你母親讓我來的。”

聽著這句話,鍾茂典眼神沉了一些,他問:“她讓你勸我回去?”他的神情很冷,配上滄桑頹唐的面容,將氣氛壓得很低。

青年訕訕一笑,揮手說,“不不不,是我自己,是我自己讓你回去的。”

鍾茂典聽後垂著頭繼續前進。他勾著腰,就好似是被背上的十多把武器壓著的。

“小茂,你倒是說句話啊。”青年在後面喊。

鍾茂典沒有理會,埋頭繼續前進。

青年小聲嘀咕一句,“你以前那麼開朗好動……”他撥出口氣,然後追了上去,朝鐘茂典背後的武器抓去,不過手快要碰到的時間,想起了什麼,連忙縮了回來,改而抓他的手臂。然後,他也以神念傳音,“不管你以後打算做什麼,但這段時間,一定要去鍾楚道郡一趟。你知道我想說什麼的。”

鍾茂典頓了頓,沒有理會,脫開青年的手,就像向前。

青年呼了口氣,以他對鍾茂典的瞭解,肯定他一定會去的。接著,他想起一件事,又傳音道:“還有一件事,武道碑快要重開了。”

見著鍾茂典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人群裡後,青年呼了口氣,然後恢復了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場,也消失在這裡。

遠處將這些收入眼底的葉撫,倚靠在窗臺上,喝口淡茶,然後轉身進了房間。

睡了一會兒的秦三月,已經恢復了狀態。

兩人便沒在這裡多留,乘著朝天商行的小型飛艇,朝著西邊的城區去了。

在飛艇上的時候,秦三月便開始研究中州的明面上的勢力以及大小國家的分佈。

中州是個很大的地方,不想東土那樣,縱向擺著,可以直接把版圖整齊地劃分為北國、中原與南地。中州做不到這樣,因為相比起東土縱向分佈,中州是極其不規則地分佈著的,而且許多地方呈現出割裂,若要算上島群的話,更是複雜。許多年下來,漸漸地也形成了約定俗成的劃分方式,以“大郡”的方式劃分版圖,沒有國家勢力存在的大郡便被叫做“道郡”,往往,道郡是修仙勢力最為繁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