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先擺著,方法會有的。”

何元炬沉默了一會兒,說:“還是出去看看吧,外面似乎有其他情況。”說著,他手指輕點,要將面前那副畫再次藏進牆壁中。

卻在此時,密室外面的走廊傳來聲音,“何家主,不急。”

走廊十分狹長,因而顯得聲音格外陰沉。

何元炬兩人神經立馬繃緊,朝走廊看去。

踏踏——

腳步聲緩慢而沉重,像是一個格外壯碩的人在走路。

然而,當黑暗退去,那人出了走廊後,卻是一個十分瘦削的書生。

書生是馬屠。

馬屠見著何元炬警惕且疑惑的眼神,問:“何家主認得我嗎?”

何元炬冷聲問,“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問著的同時,他開始在身體裡凝聚氣勢。

馬屠又看向何老爺子,“你呢,認得我嗎?”

何老爺子凝眉,仔細在腦海中搜尋,將仇人之類的回憶了個遍,但是都沒想起馬屠這麼號人物來,“你到底是誰?”

馬屠澀澀地笑了笑,“也是,我這種路人一樣的存在,你們即便是見過也不在意。”

他露出回憶狀,“讓我想想,我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何家的啊。”想著想著,他笑問:“對了,何家主,你是什麼時候繼承傳承的?”

何元炬沒有回答,警惕地看著馬屠。馬屠讓何元炬感到危險,十分危險,不是氣息與力量上的危險,是一種壓迫精神的危險,像是寒流攀附在骨頭上一樣。

馬屠便自問自答,“九十年前,對吧。”

說著,他向前走了兩步。

何元炬兩人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當他們退步後,立馬意識到奇怪之處,意識到馬屠給他們的壓迫是滲透進入意識之中的。這讓他們感到不安。

“我叫馬屠,是在八十五年前進入何家的。”馬屠伸出兩隻手掌,晃了晃,“你們可不要誤會啊,我不是擅闖民宅。你們何家大度,每一年都開放宅門,供人參觀。我也是進來參觀的。只不過嘛,一直留在了何家,在藏書閣裡當起了整理書籍的。當然了,你們應該不知道這樣的小事。”

“你到底想做什麼!”何元炬沉聲道。

馬屠笑道,“我想要你們身後那副畫。”他手指指著兩人身後。

何元炬兩人下意識看去,看著的是那副看上去已然十分陳舊地畫。他們當然知道這幅畫意味著什麼,當即怒了臉,震聲喝道:“混賬東西!你大膽!”

馬屠沒有理會他們的憤怒,自顧自地說:“我呢,也算是個畫家。八十五年前,偶然路過何家,敲了敲何家大院,便立馬驚為神作!何家大院連同那白玉山,可真是副絕美的畫卷啊!”

“我是個畫家,也是個收藏家。我自己畫了不少畫,但我是個沒有天賦的人,畫的畫沒有哪一副讓我滿意。見到何家大院這副畫後,真的是心潮澎湃,所以,當即便想收藏何家大院這幅畫。但奈何啊,我本事不夠,沒法招手便收走。”馬屠笑著說:“所以,我就留在何家,想等個機會。等畫的原作出世。”他看向何元炬背後的那副畫。

“那是原作,對吧?”

何元炬冷眼問:“先前,想要竊取何家傳承的是你?”

馬屠一副被冤枉的神情,急忙說:“不要誤會啊,你們何家的傳承我可看不上,太小家子氣了。這麼好的一副畫,留在何家也簡直是糟蹋了。我是來讓給它更好的歸處的。”

馬屠的話很傷人。何家傳承是何家立足的資本,也是發展至今,他們引以為傲的存在,卻被馬屠以這般戲謔的方式說出來。這無疑是刺激了他們的神經。

但越是這樣,何元炬便越是冷靜。馬屠不是一般人,甚至是極其厲害之人!要謹慎!

“這麼好的一幅畫,這麼好的一幅畫啊!”馬屠唸叨著這句話,顯得有些瘋狂。

何元炬愣了一下,他想起自己所見過的那些極端的教派信仰者。馬屠現在的表現跟他們很像,如出一轍。

這個人是收集狂熱者?

“何家是在糟蹋,是在侮辱這幅畫。”馬屠冷靜下來,伸出手,笑著說:“所以,把它給我吧。”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何元炬虛了虛眼睛,問:“你知道這副畫的來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