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拿來傘,邁開步伐越過後院,來到湖邊,將傘擋在湖邊之人的頭上。

“怎麼傘都不拿一把呢。”

秦三月沒有看她,悠悠地說:“不冷。”

騰騰的熱氣從兩人嘴裡撥出,一出來就幾乎要結成冰渣子掉在地上。

“穗妹,這是第幾個年頭了?”秦三月聲音冷而淡,與冬日十分融洽。

白穗回答,“離開朝天城後,這是第七年了。”

秦三月轉過頭看著白穗,輕輕一笑,“你現在可真好看。”

白穗稍稍紅臉,“沒有啦,還是老樣子。”

秦三月嘴角含溫,“知道為什麼前六年我帶你在天下各地走,第七年要定居在這裡嗎?”

“想讓我停下來消化消化嗎?”白穗問。

秦三月搖頭,“其實,我能教你的前六年都教完了。這第七年,已經不需要在四處奔波了。”

“那為什麼要住在這裡?”

“這裡很安靜,風景也不錯,適合思考問題。”

白穗說:“我感覺今年你好少說話,整天都在寫那本書。”

“嗯,話都書裡了。”

“馬上就是第八年了,我們還要待在這裡嗎?”

“不了。”

“那去哪兒?”

“去中州學宮。”

“哦。”

秦三月看著她,“不問為什麼嗎?”

白穗癟了癟嘴,“我知道你要做什麼。”

“我有那麼明顯嗎?”

白穗看著湖面,“我又不是傻瓜,都跟你生活七年了,怎麼會一點都不懂。”

秦三月笑了笑,“看來我平常是小瞧你了。”

“感覺時間過得真快啊,七年都過去了。”

“悠悠千年,也不過睜眼閉眼的事。時間跨度,許多時候只是個數字。”

白穗仰了仰脖子,“不要說得那麼輕鬆嘛,好多人一百歲都活不到的。七年就幾乎是人生的十分之一了。”

“嗯,你說得對。”

“但秦姐姐,你想好了嗎?”

“我沒想過。”

“啊?”

“穗妹,這種事其實並不需要去糾結,是隨著時間逐漸消解,直至順理成章的事。我想,你可能過分擔心我了,覺得這對我而言是個艱難的選擇。不論是那一邊,都對我很重要,但是,這不是選擇題,我只會選擇繼續走在我的路上,與尋常事不同的大概就是,另一邊我也從不會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