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撫說著,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張畫像,直直地扔給刀客。畫像完全展開了,平鋪著,切割雨幕,形成短暫的真空,發出“咻啦”一聲破空之音,然後來到刀客面前。刀客下意識伸手接住,應該說捏住這張紙。

但紙的速度和力道很大,他一個沒受住,鋒利的邊緣直接切入他左手虎口。

血從左手虎口處滲出來,從手心流下,滴在青石板上,立馬隨著雨水匯入兩旁的排水溝渠,流向遠方。

刀客雙眼瞳孔驟縮,緊緊看著葉撫。

“你很強!”

葉撫笑道:“些許蠻力而已。”

刀客可不覺得這是些許蠻力能形容的。能將一張紙以完全鋪平的方式扔出去,不受大雨絲毫影響,還能劃破他的虎口。這絕對不是蠻力,起碼,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是“勁”,“內功”?還是傳說中的“真氣”?

面前這個人不過三十上下,莫非已經是內功大師了?甚至可能是先天強者。

刀客看了看手中的畫像。畫像是用特殊的紙張做成,表面抹著一層油膜,防水。

畫像上是個大腹便便的商賈,底下幾行字詳細記載了該人的身份背景。

“這只是個普通商賈,以你的實力,解決他信手拈來。”刀客說。

葉撫笑道:“你半生都是賞金客,難不成沒見過有實力動手,但不願親自動手的人?”

“也是。”

賞金客都是接見不得光的髒活的。輝光下的老爺們,可都生怕陰影裡的汙水髒了自己的鞋底。

刀客看著葉撫說:“價錢。”

“你說。”

“二十兩白銀。”

“我給你二百兩黃金。”葉撫躺在藤椅上,眼睛微微眯起,語氣輕而實,“做得乾乾淨淨。”

“滅滿門?”

“他一人足矣,不過嘛,要你找個人,徹底取代他。能做到嗎?”

刀客皺眉問:“取代?”

“嗯,偷樑換柱,知道吧。”

“懂了。”

雖然要不動聲色換掉一個人,還得是乾乾淨淨的很難,但跟二百兩黃金比起來,不值一提。

他很心動。這是他聽都沒聽過的高額委託。

“如何交任務?”

葉撫說:“你只管做完即可。”

說著,他又不知從哪兒翻出來個木匣子,拋給刀客。

不同於那張畫像,只是劃破了刀客的虎口,這木匣子將他狠狠撞在背後的空氣牆上。力道倒是不重,但他偏偏抵抗不了。這讓他更加確信,對方是個先天強者。

“你就這麼把賞金給我,不怕我私吞了?”

葉撫笑道:“你能來到這裡接我的殺人委託,自然,也能有其他人來到這裡接殺你的委託。”

“我是個亡命客。”

“亡命客才更怕死。”

葉撫目光遙遠而深幽,刀客無法從裡面看到半點他的想法,只覺得瘮得慌。

他趕忙說:“既然如此,這個委託我接了。”

葉撫目光一下子柔和下來,語氣也溫柔不少。

“你可以現在就走,當然,也可以來屋裡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