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事兒沒多說什麼,她只負責傳令,不負責解釋什麼。

“樣子是那個樣子,心還是那個心嗎?”

從遠處傳來一道女聲。吐字乾脆,不帶尾音,即便聲音是溫和的,也顯得凜然。

看事兒不需轉過身,便知是誰來了,連連扭過身跪在地上。

“陛下。”

天神族偉大的女帝陛下赫連瑄穿著身便裝,就普普通通地站在月亮門前,不像是無雙的女帝,倒像是闖江湖的女俠,沒什麼派頭,也跟當初率兵破入落星關的感覺完全不同。

“赫連瑄,你來再多遍,我還是一樣的態度。”

跪在地上的看事兒聽著這位大人直呼陛下名號,已經不感到震驚了。在這兒的幾年裡,已然習慣。

赫連瑄看了看地上的看事兒。

“出去。”

“是,陛下萬安。”

看事兒連忙出了裁雨樓。

赫連瑄撫了撫白袍,大步走上去。

“溫早見,許久沒有叫過你這個名字了。”

“是啊,都是什麼宵魚,難聽死了。赫連瑄,你取名字的水平真的低。”

赫連瑄冷冷地看著溫早見。

“全天下,也只有你敢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溫早見,你千萬記住,我不殺你是因為你對我有用,而不是因為你本身。我有無數種辦法讓你俯首,但我依舊選擇保留你的本性,你應該感恩。”

溫早見冷笑一聲,折斷面前的幽夜花,又隨手扔在地上。

“感恩?感恩你把我軟禁在這破樓裡,終不見天日嗎?”

“這是你無趣的靈魂所對映的看法。你看小樓又雨便心安,我見諸歲安定才自然。”

“興許你是個合格的帝王,但到底你不是個人。”

赫連瑄一雙金色的眼睛微微耷拉。

她半點不想跟溫早見做這些無謂的爭吵。

“我這次來,是明確告訴你,你心心念唸的曲紅綃已經找到了。”

溫早見全身一僵,爆發式的氣勢猛然衝出,湧向赫連瑄,剛靠近其半個身位,就盡數消散。

“在哪!”

赫連瑄始終冷淡地看著溫早見。

“在過去。”

“什麼意思?”

赫連瑄坐到一旁的亭榭裡,然後轉頭問:

“你想知道,曲紅綃到底是誰嗎?”

“曲紅綃就是曲紅綃。”

溫早見忽然像個小孩子,咬著牙任性地說。

赫連瑄絲毫不掩抑地嘲諷道:

“可悲且可憐的想法。你應該收起你那幼稚的愛。”

溫早見咬牙說:

“與你無關。”

在赫連瑄眼裡,溫早見就是個小孩子,一個沒見過時代更迭,不知曉亙古秘辛的活著痴戀當中,快要被溺死的小孩子。她甚至都不願以帝王的姿態與她對話,那實在是太過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