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羅皺起眉。有時候,不,大多數時候他都看不懂這個女人,她在想什麼、說什麼、做什麼許多時候都不明白。他晃了晃頭,回到正題,“你覺得陳放能應付得了嗎?”

“他是陳放。是駝鈴山的天人,是道家的三祖。”囚上斜過頭,“你覺得他應付不了嗎?”

“可李命是儒家的觀堂聖。他本就不必陳放差,甚至更厲害。”

囚上忽然大笑起來,她的聲音本就好聽,這樣一笑,便像是銀瓶乍破,淌水撞璧而起,“說好聽點,你我皆只是看著了聖人大玄關,不敢邁過去。說難聽點,我們只是小小的聖人。區區聖人,哪裡有資格去揣測大聖人啊?淵羅大桼。”

淵羅受不了囚上這般,罷一口氣,“你我還是做好我們該做的事吧。”

囚上笑問:“你覺得我們會成功嗎?”

“不論能不能成功,隍主交予我們的任務得去做。”

囚上吸了口氣,所看遍及四野,“神秀湖,多好的一片土地啊。”

“的確,很適合做秘境。”

“比黑石城那種地方好多了。”

“若不是月桂在那裡,哪裡有資格做秘境。”

囚上望天,雙手合攏,似祈福一般,閉上眼,“美麗的月桂啊,你什麼時候才開放呢?”

好想摘一朵桂花來,插進頭髮裡。

那一定,很好看。

……

家川退出北國的範圍後,出現在大周王朝西邊的連城海港。

“天都塌了,東宮怎麼可能還有殘黨。”

他腦袋裡不斷湧起這句話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在腦海裡看到了什麼或者說回憶起了什麼,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這裡的空氣還真是不習慣啊。”

接著,他望向南邊,遙遙地看向那道黑線。

“五年……”

“五年後。再來看一看。”

念罷,他邁步便要消失在這裡。

忽然,一道很好聽,但是格外霸道的聲音叫住了他。

“這麼急著走,不多留留嗎?”

氣勢伴隨著聲音而來,家川感覺像是無數道手抓住自己身上的每一處,抓得緊緊的。

他沒有回頭,漸漸地,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不對,是血煞氣!

連城海港的大街上。行人漸漸走空。熱鬧迅速歸位冷清。

家川怔怔地轉過頭。

在街的另一頭,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身披猩紅長袍,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