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待第五鳶尾任何言語,身形一顫,消失於此。

偌大一個玄定場,第五鳶尾孤零零地站著,無力感油然而生。

……

陳縹緲最後看了一眼祭壇,看了一眼祭壇裡的秦三月。然後,他面向百家城。

城中,數不清的強大氣息,在各個角落裡爆發開來。

一劍如霞光,從北邊升起。赤瞳男人懸立當空,身周劍氣呼嘯,“劍門古正初,前來討教!”

一劍如寒風,從北邊升起。長髮女人傲俏而立,如雪中寒梅,其長髮癲狂,“劍門裘玉,攜劍臘梅而來。”

一條長河當空,自上而來,攜白髮老人,鋪向百家城。他手持竹竿,如在長河中垂釣,“浮生宮,俞隆。”

十五六歲模樣的漂亮少女蓮步款款,如落葉輕觸湖面一般,優雅地從遠方走來,她笑道,“浮生宮,詹秋雲。”聲如銀絲,絲絲扣人心絃。

四人皆在北方,立於不同的位置,割據空間。劍氣縱橫、神通交錯。

赫然,只見一隻毫筆憑空浮現,凌空寫下四個大字:

“囚天鎖地”。

大字落成,墨痕在這北方各個位置不斷浮現,剎那之間,結成無數道鎖鏈,將空間鎖死。

然後,陸修文一步邁出,左手持書,右手持筆,那書上,赫然是血寫成的字。他如同波瀾不驚的君子,輕聲道:“陸修文,請四位共賞春秋。”

說罷,磅礴的歷史古韻升起,厚重沉悶的舊往如大雨傾盆前的低壓陰雲,讓古正初、裘玉、俞隆、詹秋雲四人彎下腰。

“神通萬法!”

四人迎當,撐直了腰。

陸修文眉如雷霆,如手掌法典的宰命,怒聲大喝:

“我陸修文要你們彎腰,誰敢抬頭!”

頓時,他氣勢大作,如潮水般滾滾壓去。四人再次彎腰。

……

南邊。

雲經綸手持一把長方木條,身上激盪著獨屬於墨家遊俠的豪氣。便是他一頭白髮,如今也是敬佑天下的豪膽遊俠。他的眼裡只有遠處遊走在秦三月身周的自然母氣,蓬勃的希望寄託於此,那是他找尋鉅子的可能。

一道大符被鐫刻在這南邊的空間中,符文遊走每一處晦澀、玄奧的氣息如同噬骨的蟲子一般。一道身影不斷閃爍在四處的符文當中,尖銳澀耳的聲音流出,“陰陽家丕寽門南承司。”

一副畫卷緩緩鋪開,畫卷上,是一副春秋氣象,如同裝著一座天下。畫卷上站著一個人,發黑如墨,面容卻如枯老樹皮,溝壑遍佈,“春秋門,墨清河。”

“春秋門,石修竹。”他雙眼之中,眼珠已然不在,空蕩蕩一片,看去如同無底深淵。此刻,他不看人,只看玄機。

範仲緩步從虛空中走來,面無表情。他看向雲經綸,問:“雲經綸,你家鉅子曾親自當告靈儀式的祭司,而今,你攜青鋒而來,為的是破壞告靈儀式,這是為何?”

雲經綸毫不遮掩地答:“為找尋鉅子而來。”

範仲不再看他,看向那鐫刻在空中巨大的符篆,問:“南承司,東皇太一曾為大潮祈願,願天下人皆步如游龍,而今,你攜太陰符而來,為何?”

他身後的一道符文閃爍片刻,傳出陰惻惻的聲音,“為了活著。”

範仲再看向墨清河,他看了看,然後搖頭,“你春秋門不必說,我也知道。”

“哦?你知道什麼?”墨清河眼神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