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一眾人畏縮對峙之間。忽地響起一咳不出痰一般的聲音,“嘿,公孫美人兒!爺來試試你,好不好使!”

乞丐接聲而起,一口濃痰吐向空中,柺杖跟隨在其後。眾人只覺一道風吹過,伴隨著酸臭味兒。

公孫書南立於劍上,凝目看去,神情未變,一步踏出,將那濃痰打落,再一步踏出,將那柺杖截停,再一步踏出,直將那來人震懾。她踢腳,長劍飛起然後落在其手中。她以劍相對,“朽柯老頭兒,你再說一句話,老孃把你做成人彘!”

“喲喲喲,這就是堂堂公孫家的老祖啊,不愧是文人,出口成章!”乞丐擠眉弄眼。

公孫書南說,“我知道有人讓你來牽制我,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來送死的。”

乞丐深吸一口氣,似乎是要將公孫書南身周的香氣吸過來,“能死在公孫美人兒手下,老頭子值了。就是不知,老頭子我著到死都未開處子之身,公孫美人兒能否幫我,開開?”

公孫書南皺眉,“你這人確實是噁心到了極點。”

“多謝誇獎。嘿嘿。”

公孫書南神念傳向第五家玄定場,“他們是想分散我們,如何處置?”

陳縹緲回,“你儘管去弄死他,老實說,我最討厭這種人。祭壇那裡能否被攻破,可不在於我們會不會被分散。小人物算計小事,大人物自有大人物應對。前面這一批都是送死鬼,那些活了幾千歲的,都是人精,怕死得很。”

高雅回,“辱你公孫書南,便是辱神秀湖,當斬!”

公孫書南笑回,“高老頭子都這麼說了,那我可沒辦法收手了。讓你們看看,什麼叫血花。”說完,她收了神念。

玄定場。陳縹緲忽然發現李命不見了,然後問:“你們可見長山先生?”

陸修文說:“長山先生總要去應付一些只有他才能應付的人。”

“說的也是。”陳縹緲活絡了一下手掌,“幾千年沒打過架了,弄得我都以為我是個斯文的讀書人,真叫人不好受啊。”

範仲鄭重地說:“不論如何,護住祭壇才是關鍵。一定要小心。”

“那是當然。”

口上說著輕鬆,其實他們都知道,這次的大潮,很難很難。不過,他們早已隨著那一句“我等願伴長山先生左右”篤定了心。

北參祭壇外。公孫書南橫劍而立,“你要當出頭鳥,那便把頭伸過來。”一邊說著,劍上的劍勢瘋狂匯聚,凝滯空氣。

乞丐見此,瞳孔縮成一個點。他轉身,瘋狂逃竄。

公孫書南蔑視地看了一眼底下那些等待著鑽空子的人,瞧著他們那副躍躍欲試的嘴臉,厭惡地吐了口氣。然後,她橫劍,斬出,以身作長虹。

劍虹直掛長空。

有人扯開了嗓子大喊,“衝啊,砸祭壇,奪母氣!”

如蝗蟲過境,如泥鰍過江,密密麻麻的人,趁著公孫書南抽身的片刻,朝那祭壇衝去,什麼都不顧了,眼裡只有玄命司,他們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她身邊就有自然母氣,得到她,就有自然母氣了!

所有人看著那北參祭壇,卻沒有人看到,在身後的百家城上空,一朵炫麗的血色花朵綻放。

公孫書南抽劍,橫立長空,睥睨百家城。

愈來愈多的人就要靠近祭壇,就要觸及到祭壇的玄命司。他們眼中的興奮、貪婪顯露無疑,灼熱的氣息似要驅散整個冬日的寒冷。

而就是這樣灼熱的氣息裡,一道清冷的氣息迅速淌開。

“繁星,開!”

只見祭壇上空,陳縹緲手持星辰,然後落下。

剎那之間,整個百家城置身於一片星空之下,幽寂、浩瀚、淒冷、壯觀。

一群接著一群的隕星雨落下,將湧向北參祭壇的密密麻麻的人打得支離破碎,血肉模糊。慘叫聲匯聚在一起,像是星空中某種神秘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軀體炸裂開,濺射的鮮血匯聚成泊。

陳縹緲立於星辰之下,血泊之上,正言,“陳家,陳縹緲,邀諸君共賞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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