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本是準的,只是有人攪亂了。”

“攪亂……真的是亂成一灘渾水了。”

“你還是謹慎點,應朝現在很需要你。”

“呵呵,呂朝可是巴不得我死。”

“所以啊,你就更是要活著。”

“活著……真是個難題啊。”石修竹搖頭,“不說我,你還不是,都點燃靈魄了,不就是岔著這一手嗎。”

墨清河沉了沉,“我不僅是春秋門的門主,還是墨守和青青的祖宗。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去做。當祖宗的,若是連自己的後代都喚不醒,叫什麼祖宗。”

石修竹落子,“你是門主,出了事,春秋門會很難。”

墨清河說:“春秋門氣數式微已久,神秀湖大潮裡尋不到契機,也撐不過這次天下大勢。”

“縱橫一脈,捭闔四野已久。運了眾多國家、王朝、帝朝的氣數,事極巔峰,沉降必落,氣數反繼式微。這是必然。”

“所以啊,我要尋求一個解法,不然春秋門難以支撐。”

石修竹想了想說:“何不效仿鬼谷。”

“鬼谷?”

“是啊,同屬縱橫,那一脈歷代許久,總是不經波瀾,每次出世卻能攪風弄雨。”

墨清河搖頭,“鬼谷之術太過偏激,一般人學不來,我春秋門體量大但終究是一群普通人。他們一代只有幾個人,自然適合那一套,但春秋門弟子數以十萬計,如何也用不了。”

石修竹緩氣,“也罷。”

墨清河棋子落定,“最後一手。”

石修竹跟著落子。

墨清河看過片刻後搖頭:“我輸了。”

“希望告靈儀式上,你不會輸。”

墨清河站起來,氣勢如風,鼓動衣袍,“自然母氣,勢在必得。”

石修竹看在眼裡,已然知道墨清河心意已決,只得在心裡說“希望如此”。

……

雪地裡,站著身形豐盈的女人,立在一剪寒梅前,鼻尖輕嗅。一襲黑影落在瑩白上,形似烏鴉,又似寒鳥。影子竄身而上,攀著女人。

片刻後,便是兩個女人交織在一起的模樣。

一個身穿黑衣,頗為清瘦的女人走到一邊,輕輕點頭:“付神官。”

東土洛神宮神官付笑笑點頭,“大潮還有多久到?”

影人寒鴉說:“兩日後。”

“神秀湖百家反應如何?”

“未做特別反應,似乎只是在平常地籌備告靈儀式。”

“大潮來臨前的平靜啊。”付笑笑虛眼笑著。

“昨日星逝之人已經調查到了。”

“第五家的?”

“神官英明。”

“這事不論,有人想從中作梗,但是我洛神宮不能。”

“是。”

“洛神大人的意志能否再現就看這次大潮了。宮主交於我們的任務,勢必要完成。”付笑笑折下面前的那一枝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