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葉撫笑著問。

庾合心裡一動,同這位先生說話的時候,他分明地感覺到其滴水不漏的言語特性。他能夠感受到葉撫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但是那只是止於同陌生人交往時的基本禮儀,但是稍微涉及到實質性的東西時,很難滲透分毫。

這位先生不一般啊!庾合在心裡想。

庾合笑著說:“所以,我想和先生做朋友。”

葉撫隨同他一起笑了笑。

表面上看去,他們之間的談話很是融洽,各自都得到了滿足似的。但具體心裡如何,他們心裡都很清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確適合做朋友。”葉撫說。

庾合一挑眉,“哦?那先生你呢?”

葉撫問:“你覺得呢?”

庾合笑了笑,“同先生做朋友不簡單,但是我知道同先生做朋友一定很值得。”

葉撫搖頭,“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好。”

庾合說:“但是我不會把先生想得那麼壞。”

“那,我儘量如你所願咯。”葉撫說。

葉撫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庾合一點都看不透,他只能憑藉直覺去想象。雖然,憑直覺去想某件事是很不理智的行為,但在周若生這件事上,他願意有些不理智的行為。

從周若生這個話題上撇開後,庾合說:“這趟飛艇是去往神秀湖的,先生是去神秀湖有事呢,還是過路?”

葉撫瞥了瞥北邊兒,“聽說那裡風景不錯,去欣賞欣賞。”

庾合笑了笑,“若是在其他時候,那裡定然是賞景的好去處,但是這段時間嘛,不盡然。”

“沒事兒,我就瞎看看。”葉撫漫不經心地說。這般說話的態度,已經隱約向庾合透露了他知道神秀湖會發生什麼。

庾合也心領神會。他看不透葉撫的修為,也猜不準身份,只能透過跟周若生之間那點關係去遐想一些。一番幾下,在心裡頭他便對葉撫有了個定位,僅僅止於周若生這一層關係,深了不好。

……

在飛艇第三層的街道上,竇問璇追上了周若生的步伐。

單看面容的話,周若生是個冰山美人,竇問璇則同她完全相反,是個熱情似火的女人。這樣兩個女人走在一起,強烈的反差感的確很容易吸引目光。

“我聽庾合說起過你,你叫竇問璇。”周若生開口說。

竇問璇笑著說:“是嗎,那我就免去了自我介紹的環節了。”

“你有什麼事嗎?如果是關於庾合的話,就不要再說下去了。”

竇問璇眼中飽含柔情,“不說,不說,我只是說說我們女人之間的事。”

周若生冷冷地說:“我不感興趣,你可以換個話題了。我不願意相信,你特意過來找我是為了說女人之間的事。”女人之間還能有什麼事?除了衣服、打扮、情情愛愛還能有什麼?周若生對此抱有極大的偏見,雖說她很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現在不論身心都是個女人,但她一樣不喜歡那些小話題。她對很多事情都沒什麼興趣。

“那我們說說守林人之間的事吧。”竇問璇笑著說,她臉上總是掛著讓人感到親切的笑容。

周若生腳步微頓,被察覺到身份她並沒有多少驚訝,畢竟守林人這個組織向來高調,氣息被熟識也是很正常的事。“你想問的,恐怕我沒法給你答案。”

“姑娘著急了,我還沒問,你怎麼知道我想問什麼呢?”

周若生瞥了她一眼,“無非是身份、來歷和目的三個吧。”

“不不不,我只想知道,姑娘你現在負責哪一場大幕。”竇問璇直直地看著周若生的雙眼,一道極其微淡,微淡到讓人無法察覺的光在交織的目光之間閃過。

周若生說:“我只是掛了個名字而已。守林人之事,與我無關。”

從黑石城離開後,她並沒有回守林人本部覆命,而是獨自一人遊蕩在四處。她本以為守林人會將她除名,但是幾個月過去了,她的守林人印記依舊還在,甚至還得到了黑石城大幕落定後的獎勵反饋。她不知道守林人在想什麼,也沒有心思去理會,複雜的心情讓她漫無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