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煙籠西北 烽火卷神州 第七十六章 玉斧已修明月就(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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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簫生話音還未落,只見天地間一道血影疾閃,陸北遊已經閃至玉簫生身前,改拳為爪,愣是一爪。
一聲淒厲的慘叫過後,玉簫生俊秀的面容上流下一道觸目驚心的爪印,鮮血橫流。玉簫生抹了抹臉上的鮮血,心知自己的容貌被毀,心中怒火燃到了頂峰,喚來躺在地上的那把破碎古琴,雙手在這把歷來被當做玉心宗秘寶的“景心玉河琴”上使勁一拍,下一剎那,琴身俱碎。
一陣蕩人心聲的琴音,裹挾著強絕氣機,直衝陸北遊。
“天音誅邪”,玉簫生大喝道,這一招“天音誅邪”乃是《天音琴訣》中的殺招。玉簫生心性霸道,在他的眼中陸北遊便是“邪魔”。
且說陸北遊剛才轟出了那竭盡心力的一拳之後,氣機滌盪,原本如熊熊大火般強絕的氣機漸漸萎靡下來,眼中的血色也漸漸褪去。然而不容陸北遊反應一二,玉簫生的殺招已經臨近身前,就在這時,一道紫衣身影閃過,擋在陸北遊身前。
這道紫衣是誰?正是雷翊。洶湧澎湃的琴音撞在雷翊的胸膛之上,雷翊痛哼一聲,倒飛出去,直撞入陸北遊懷中。陸北遊本就氣機波動,這一撞之下,竟然失了平衡。二人一齊倒飛出去。
陸北遊和雷翊身後是什麼?是虎山斷崖,是斷崖下的深淵。虎山依傍著日暮江支流“紫溪江”,紫溪江江水湍急,自南往北流,流入富春城外的陽明湖。
陸北遊在空中本想旋身借力,誰知那玉簫生更是狠辣,一記“雁落平沙”赫然擊出。漫天琴音擾亂了陸北遊內裡氣機。等到調息過來時,已經為時已晚,陸北遊和雷翊二人貼在一起墜入了深淵中。
玉簫生見二人已經墜入懸崖,眼中的恨意仍然不曾消退。陸北遊的那一爪,抓在玉簫生的臉上,也抓在了玉簫生的心上。血痕刺心,玉簫生眼中、心中、胸中,可以說是恨意滔天。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斷崖邊,望著虛無縹緲的深淵,冷笑道,“這一處地方,鳥語花香,又有溪流潺潺,做埋骨地真是便宜你們兩了。”
玉簫生又是看向南方,正是青嶽鎮方向。
“青嶽開陽?哼,我要這青嶽鎮染盡無辜的鮮血,為了聖體,這些螻蟻就去死吧”,玉簫生帶著血痕的臉變得扭曲,繼而猙獰,秀麗的雙目射放出恨意,好像要擇人而噬。
玉簫生忽然心中一亮,心道,“這雷翊和陸北遊同時失蹤,青城武館和雷府必然心急。雖然雷翊的青陰體得不到了,但是那條伴生青蛇若是被我煉化,也能助我九陰體能進一步。我只要用計引得兩家相爭,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玉簫生沾滿鮮血的嘴角揚起,露出了一個詭秘而又十分滲人的微笑。這個微笑冷冷的,無窮的寒意中暗藏無垠的殺機。
且說青嶽鎮,雷府大堂,雷恆坐在主座,欺天四煞龍小一,虎小二,雀小三,武小么四人一併站在大堂右側。雷恆飽經滄桑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焦急之色,這時從堂外走進一人。這人身披赤色虎裘,雙臂上有血虎紋身,正是雷恆座下青蛇幫第一個將血煞虎樊剛。
樊綱使一開山大斧,顯然膂力驚人,傳聞樊剛早年是青嶽鎮附近三狼寨的山大王,武道二重樓巔峰境界,手中的巨斧可斷三丈厚的山石。
“拜見幫主”,樊剛作揖道。
“樊剛,探查得如何了,可有翊兒的訊息”,雷恆雖然心中焦急,但臉上仍不表露,淡淡道。
樊剛抱拳說道,語氣凝重,“幫主,前線探子來報,一個時辰之前,已有一群來路不明的人住進了鎮南的客棧中,這一行人頭戴斗笠,頗為詭秘,玉簫生並不在其中,但極有可能是玉心宗宗門子弟,我已經派了幫中的兄弟前去盯梢。我帶著幫中大半兄弟將這青嶽鎮翻了個底朝天,也找到大小姐的蹤跡,請幫主責罰。”
“哎”,雷恆臉色越發焦慮,心道,“在這緊要關頭,翊兒也不知去哪了?難道它已經動手了嗎?翊兒,爹對不起你啊,爹一定要護你周全,想要傷害你就要從爹的屍體上踏過去。”
雷恆看向樊剛,“樊剛,翊兒的事就不必費心了,我自有主張。你讓幫中的弟兄們盯緊那一群斗笠人,如有異動,立刻彙報於我。我青蛇幫只要能應過這一劫,那在青嶽鎮一帶甚至富春一帶的江湖都會敬我青蛇幫三分,到時候,我必定帶兄弟們飛黃騰達,你且去吧。”
“是”,樊剛應聲道,“幫主,你儘管放心,還沒有人能逃過我血煞虎樊剛的圍困。”樊剛提著手中開山斧,離開了大堂,打點事務去了。
待到樊剛走後,欺天四盜中的大哥,龍小一說道,“師傅,如此緊要關頭,師妹失蹤,莫不是生了什麼不測,還請師傅不要怪罪,徒兒只是有些擔心。”
龍小一話音剛落,堂外突然有一道黑影閃過,一隻飛箭破空而入,釘在大堂柱子上。虎小二反應機敏,大喝道,“什麼人,站住。”說話之時,已經飛出堂外,可堂外卻空空落落,那黑色身影早已無影無蹤。
雀小三來到柱子旁,取下已經入木三分的飛箭,這飛箭的尾巴上捆著一張紙條。雀小三將紙條系下拆開,這紙條上寫著觸目驚心的一行行草,“若想要千金的命,就去青嶽鎮外的蘭溪亭中。”
“師傅,你在此坐鎮,我兄弟四人願意前往”,龍小一說道。
“不可,此事事關翊兒,我必須要親自前往”,雷恆說道,“你四兄弟就留在雷府中,暫時負責青蛇幫的調動事務。”
“這,師傅,這或許是有心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可千萬不能中了的下懷”,一直沉默不發的武小么說道。
這武小么在四人中年紀最小,武道境界最低,不過堪堪瞰山樓巔峰境界,但是心思縝密,足智多謀,是四人中的智囊。
雷恆沉吟片刻,語氣一轉而堅,說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就算是計,我也要以力破計,不能讓我女兒受了委屈。”
四人見雷恆心意已決,也不再勸阻。
這一幕,也同樣發生在青城武館中。
青城武館後院書房,段興城眉頭緊皺,手中拿著一張字條,這字條上寫著“若想要你徒兒的命,就去青嶽鎮外的蘭溪亭中。”
段興城沉思良久,心中已有了決斷,拿上青木劍,縱身飛出了青城武館。段興城劍法了得,身法也不錯,再憑著武道三重樓明霧樓的氣機,這一飛躍淡然無聲,並沒有驚動武館中人。
且說青嶽鎮外的蘭溪亭子裡,一個黑影坐在亭中,搖搖晃晃,好像在等什麼人似的。這蘭溪亭是一個小小的亭子,但確甚是出名。相傳曾有書法大家在此創出絕做,故而平日裡來此的文人墨客絡繹不絕。蘭溪亭地處偏僻,幽靜清冷,又入了夜,總有瑟瑟的冷風吹拂,略微有幾分陰森。蘭溪亭南邊的小徑上,雷恆一步一步踏開灌木叢草,往蘭溪亭走去。蘭溪亭北邊,有一人順著自北向南的蘭溪,雙手御劍破空而來。
段興城和雷恆同一時刻離那蘭溪亭只有二十丈的距離。要說若是在白天,這二十丈的距離,以兩人目力早已能將亭中景象看得一清二楚,可是此時已是深夜,今日又是初一,並無光線,二人縱然是以氣機覆目,也不能將亭中景象看得通透。
就在此刻,亭子四周的山林中猖狂笑聲迴盪,這陰惻惻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