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鍋蓋一樣的鐵盔,即便白天溫度很高也穿著無袖敞懷的皮坎肩,西羅坳中不少人都是類似的裝扮。

普遍比漢人高大一些的身形,跟後世這邊的民族不同,以白種人為主,其中也有一些帶著明顯的匈奴體徵。

雅利安人、波斯人、羅馬人在這邊都能看到,除了髒兮兮的男人,還有一些或是紗布遮面,或是灰泥抹臉的女人。

“噗~”利刃劃破皮肉,鮮血噴出的聲響中,一名精瘦的漢子捂著喉嚨跌倒在地。

“哈哈哈!博格,你的刀還是那麼快。”生命的流逝換來街面上的爆笑,一名穿著半身鱗甲的壯漢收起了手中的長劍,周邊的同伴對他誇讚打趣。

寬刃劍,棕色的面板與較為凹陷的眼眶讓劉滄多看了對方兩眼。

壯漢謹慎的撇了劉滄幾人一眼,避免視線相交,從腰間的布袋裡掏出一塊肉乾,甩手仍在被他砍死的那人身上。

西羅坳內一次尋常的鬥毆,跟劉滄沒什麼關係。

壯漢跟身邊幾人說笑離開,街面上竄出幾個半大小子,其中一人快速搶下死人身上的肉乾,其他幾個小子悻悻停下腳步,而搶下肉乾的小子則哼哧哼哧的將死屍從街面上拖走。

“這些都是坳子裡的居民,外人在這裡決鬥廝殺沒人管,不過最好不要殺本地人。那肉乾是留給這些小子收屍的報酬,一般殺了人,那些人身上的東西也要留在坳子裡。”馬雲祿俏眉微皺,給劉滄解釋。

“這可真算是無本買賣。”劉滄輕笑。

“所以通常外人不會在坳子裡殺人,就算有什麼仇隙,也會在坳子外拼鬥。剛剛那些不是商隊的護兵就是龜茲的傭兵,大概也看不上那人身上的東西。”馬雲祿解釋。

叮叮噹噹的打鐵聲與靡靡琴音在街道上響起,鐵匠鋪與妓館相隔不遠,街道右側是一排房屋,左邊則圈起馬場一般的圍欄,裡面圈著一些販賣的牲畜,還有一些裝滿貨物的馬車。

劉滄幾人找地方歇腳,他這次出來跟馬家小妹培養感情的同時,也是想找一塊適合放養迅勐龍的地區。

只不過中途聽說龜茲這邊又出了成建制的武裝馬匪,順便拐到這邊來了解下情況。

西域的馬匪成份比較複雜,這裡又牽扯到西域的傭兵。

這邊的傭兵業務範圍各種廣泛,從諸國的軍隊到幫人討債站場子,從刺客殺手到幫人驅趕流竄的狼群,什麼活他們都接。

而他們會接受商隊的僱傭,成為商隊的護兵。沒人僱傭的時候,他們也會化身馬匪,跑去幹些打家劫舍的勾當。

死寂與混亂是沙海大漠的主旋律,而龜茲可以算是西域城郭諸國中最強大的一家了。

這裡是西域主要的鐵器出產地,也是絲綢之路塔克拉瑪干沙漠北道的重鎮。

不過現階段龜茲的各類宗教還沒興盛起來,西邊的回鶻人沒過來,東邊的佛教徒也早被劉滄跟曹操禍禍了。

龜茲人口十餘萬,傭兵三萬餘,尋常馬匪也就算了,如果說這邊出現成規模的武裝馬匪,必然跟龜茲脫不了關係。

而劉滄其實早就惦記上龜茲,只不過一直找不到機會對這個在大漢與匈奴之間反覆橫跳的城郭下手。

在劉滄看來,西域都護府完全可以分兵龜茲、烏壘兩地,這樣即使維持十萬常駐兵力,依靠屯田牧畜也應該能夠實現自給自足,可以省去大量往這邊運送物資的消耗。

當然,惦記歸惦記,這些他說了麼?他就是來這邊看看情況而已。

“軍爺,用餐裡面請,上好的羊肉美酒。馬匹拴在咱家,絕對沒人敢碰。”客棧規格的食肆前,面板曬的黑紅的小二親熱上前打算給劉滄牽馬,卻被大福的戰馬攔了下來。

小二的漢語比較蹩腳,大概因為有驃騎軍來過這裡,小二從甲胃覆面的大福身上判定劉滄是漢軍大官,被大福阻攔,小二眼神更亮,掛起謙卑笑容退後幾步。

劉滄與馬雲祿翻下戰馬,四福守在劉滄身前半步,大福將三匹戰馬拴入客棧門前的馬槽,馬匹拴在這裡,顯然表示幾人沒準備在客棧久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