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宗戰場,彷彿時光輪迴一般,當年的黃巾之亂漸漸在人們的記憶裡澹去,此時,黃巾出身的黑山軍成為了進攻的一方,冀州軍與黑山軍的戰鬥,再次在這片埋骨之地引燃硝煙。

是的,埋骨之地。

廣宗巨城,地理位置處於冀州中部,交通便利,原本應該是冀州的繁華之地,但這些年廣宗一直聚不起人氣。

因為黃巾之亂給這裡留下了大量的屍坑,無數白骨埋藏在這片土地下,導致廣宗城如今成為一座軍事要塞般的駐兵之地。

廣宗城外,黑山軍離城五里佈下聯營,廣宗城門緊閉,城下千米本該空曠之處,兩軍騎兵進退奔殺,蕩起沙塵血泥。

“哈哈,殺!這些蠢笨的羊牯也敢自稱騎軍,勇士們,隨我殺敵!”冀州軍一方,一名頭盔上掛著貂尾褡褳的騎將揮舞著狼牙棒叫囂。

騎軍對決,冀州騎軍的戰力明顯要高過黑山軍,從這些冀州騎軍的裝扮上不難看出他們的遊牧出身。

秦時馬政嚴格要求戰馬體型的統一,某種角度來說,結陣騎兵的戰馬並非越高大越好。

而這些冀州騎兵的戰馬普遍比尋常戰馬更高大壯碩一些,幽冀一帶,這種戰馬則是烏桓騎兵的象徵。

騎軍的對戰激烈,但並非漢軍慣用的衝陣戰法。

兩軍的戰法都傾向遊殺騎射,冀州軍背靠城池,不時亦有增兵,黑山軍受到壓制,試圖吸引冀州騎兵遠離城池的同時,自身傷亡不斷攀升。

“轟隆!轟隆!”迂迴的纏鬥逐漸演變成了一追一逃,轟隆的馬蹄聲中,黑山軍逃向自家軍營方向。

面對騎軍奔襲,只見黑山軍軍營前軍陣待命,刀盾槍兵構建前軍防線,黑山騎軍奔入安全距離後,遠端箭雨鋪天蓋地的灑向冀州騎軍。

“律~~!”勒馬迂迴,冀州騎軍在箭雨範圍外劃出弧度,走馬避讓。

無需喝令排程,騎隊規避有序,可見這支騎兵騎術高超,戰鬥方式也遠非他們表現出的那麼粗莽。

“哈哈~~大公子,黑山賊不堪重用,今天是不是還要免戰高掛?”胡將陣前大笑,隨行騎兵奔馬往來,發出一陣嘲笑般的吆喝。

胡騎戰力不弱,不過他們如今是守城一方,對面步卒數量龐大,總攻之時未至,他們沒必要去衝闖步陣,徒增傷亡。

“喝!”步軍齊喝,槍兵出陣,長槍長戟結陣前行,黑山軍中戰鼓雷響,軍陣齊動,對面胡將面色一變,吆喝怪叫,一軍騎兵調轉馬頭,回返廣宗城下。

黑山賊這是又想攻城?

城池方向有城上的箭雨掩護,而且若是黑山賊敗退,也方便城中出兵圍剿,冀州騎軍卻不會在這裡跟黑山軍硬碰。

黑山軍陣前行,跟城池保持安全距離立軍。袁譚、張燕等十數將帥立馬軍前,遙望城上冀州軍旗。

“大公子,文丑武藝高強,萬不可再與他鬥將。”廣宗城開,再出一隊騎兵,袁譚身旁,張燕皺眉,輕聲說道。

“某知。沮授應該已經抵達廣宗,待某嘗試說項,若事不可為,咱們分兵清河,某就不信他們還能據城而守。只需攻下一兩座小城,宣揚聲勢,呵呵,沮授自會迎來責罰。”袁譚點頭,說話間嘴角掛起不屑。

袁譚瞭解袁紹的性情,張燕也理解袁譚所指,不過張燕並沒有隨便插嘴奉承,畢竟人家兩父子之間的種種,說多說少都難落好。

要說袁譚是真被袁紹惹毛了,袁紹寵信袁尚他自怨自艾,袁紹將他扔給劉滄他也忍了。

可眼看袁紹已經基本拿下幽州,居然還不喚他回去。不但如此,袁紹自領大將軍銜,給他送來的訊息只是讓他多注意劉滄態度與動向。

劉滄當了那麼多年的驃騎將軍,你抬手就要壓他一頭,總制全國兵權?

注意劉滄態度?你丫不知道劉滄捅人多麻利嗎?

其實袁譚一直考慮袁紹的出身,總感覺自己只要用心作事,袁紹怎麼也不應該對他太差。

這下可好,他明顯成了袁紹的棄子,而且棄的是那麼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