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高啊。」園林涼亭,劉宏一句呼喚叫的何進眉頭亂跳,陛下多久沒這麼叫過他了,端是沒有好事。

「禁軍重在穩定可信,那張豐為人本分,朕命他監管越騎營也是經過詳思。」

「你領軍越騎他自不敢對你忤逆,軍中兵將你不喜撤了便是,可你卻扇動人家父子相叛,這事做的實在有失體面。」

劉宏搖頭輕笑,如同說的都是鄰家的閒話,語氣不帶絲毫指責,但何進卻是一時難言。

瑪德,說這麼直白有意思麼?您是皇帝,某是大將軍,咱們說話就不能高階含蓄一些麼?

「這劉滄年輕氣盛,軍中撕殺卻是妄為。但他本就是張豐的女婿,你讓張豐狼狽盡顯的出現在他的面前,軍中同僚皆在,他若是不做點什麼,哪還有臉做人?」

「莫說旁人,便是你我,恐怕也會對其鄙夷厭惡。」劉宏搖頭,何進更是無言。

大漢講氣節,但也不是說誰都有氣節好吧?講氣節的他何進見多了,但誰敢在他這大將軍面前這般猖狂?

劉宏這拉偏架的態度已經明朗,何進心中暗恨張讓。嗯,在他看來,劉滄都沒資格讓他恨,若沒張讓,劉滄定然不敢這般猖狂。

「陛下所言不差,卻是臣一時失察,未曾注意張豐其人。」何進出言,一推乾淨,表示他根本沒有關注過張豐,也不知道什麼父子相叛的事情。

「然,軍中將士不可平白死傷,劉滄之罪,罪不可恕,必當嚴懲。」何進推脫,劉宏只做澹笑,再聽何進之言,劉宏皺眉看向劉滄。

「小小年紀,手段如此狠辣,縱有委屈,亦當正道圖之。若都像你這般,天下豈不亂矣!」劉宏首次與劉滄交流,言辭盡是訓斥。

劉滄垂頭,若都像他這樣,天下亂不亂的不好說,但肆意欺人的傢伙應該會少很多。

老子能打回去便是本事,當然,這些玩意劉滄也只敢在心中牢騷,大體也都是謬論。

「陛下,草民知罪,但憑陛下處置。」劉滄恭敬,劉宏點頭滿意。

「然,草民到底有損大將軍威儀,如今悔不當初。」劉滄再言,劉宏皺眉,何進撇嘴,現在知道,哼,知道也晚了。

「草民懇請陛下,將某治罪之前,草民欲往大將軍府負荊請罪,求何大將軍當街鞭笞,以警告世人!草民伏請啊~!」

「彭~!」的一聲,劉滄跪趴在地,嗯,直接跪了,面朝劉宏,就跪何進身旁。

劉宏錯愕,張讓與他身邊的另一名宦官也是錯愕,不過短時錯愕,片刻幾人表情怪異起來。

「不用!」劉宏未言,何進這面咬牙怒聲。

「要的!草民伏請陛下應允~!」劉滄姿態端正,給了何進一個態度誠懇的歉意表情,再度請求劉宏。

「某說不用!」劉宏動了動嘴角,何進急忙再度呼喝。

請,請個屁,你那是讓我鞭撻?小兔崽你是想鞭撻本大將軍吧!?

話說今日迎軍好歹是在虎牢之外,知道詳細的也就是那麼點人。

今天的事情,丟臉的不光是他何進,軍中上下就沒有一個長臉的。

今日被劉滄擄了,不用何進給自己找藉口,他麾下那群人都會幫他把藉口找好。

順便也給他們自己找好藉口,比如為啥幹不過劉滄之類,然後少不得各種封口,無需多時,此事也就被人自動遺忘。

可上門負荊請罪?負荊請罪總要有個緣由吧?你踏馬那是請罪還是示威?

鞭撻你?鞭在你身,瑪德到底傷誰還不一定呢。

你有甚的資格讓本大將軍鞭撻,有多遠滾多遠,有種你就拔劍自裁,莫要上門!

何進當真有

些害怕劉宏一口答應下來,要是真讓劉滄搞這麼一出,就算抽死這小兔崽子,也夠他名揚天下了。

而捎帶著,他何進之名?

再看跪爬在他身旁的劉滄,何進深感惡寒,妥是想上腳踢踹。

但看劉滄誠懇表情下,雙目餘光隱現寒芒,此時何進才真正意義上正視劉滄。心中隱隱閃過一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