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蘭先開的口。

她下意識的詢問:“顧小姐?”

顧伊人心想,她已經嫁給黎琛,尋常周圍人多數喊她“黎太太”,如蘭的一聲“顧小姐”,倒是喊得巧妙。

但她也不甚在意,只淡淡應了聲,說:“是我。你好。”

和丈夫的前任通電話是一種什麼感覺?尤其是這個前任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離開的,甚至她還害死了她的一個孩子……

顧伊人想,如蘭必定是恨她的,能不恨麼?奪子奪夫……

放古代,簡直要追著殺了全家報仇的地步了……

但如蘭的脾氣倒是壓抑的挺好,她說:“抱歉,我早該跟你聯絡的,但心裡……到底是不甘吧,所以一直逃避不去面對,可現在想想,有些東西逃避是沒用的,讓阿琛知道了,說不定他會心裡怪我……”

顧伊人穩著心神,旁的女人對自己丈夫如此親切溫和的喊“阿琛”,這感覺還真是奇怪……

而她跟黎琛結婚五年,不是喊名字,就是恭維的一句:“黎先生……”

她說:“那你想跟我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對方聽罷,竟是笑了一下,說:“你倒是無情……不過,也正因為你如此,才會跟他鬧到現在的地步吧,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我今天想跟你說的,或者說解釋的,是我跟阿琛的關係……”

顧伊人以為她想解釋的是阿姆斯特丹跟黎琛見面的事,說道:“他跟我解釋過了……放心,你們就算不是戀人了,至少也曾經愛過一場,偶爾碰到吃個飯聊聊天,我不會過多放在心上……”

如蘭卻笑了:“怎麼不會放在心上呢?如果你不放在心上,你現在又為什麼要跟阿琛離婚?”

顧伊人:“……”

果然,女人是最瞭解女人的,這個叫如蘭的女人,心思也實在通透。

“但我想解釋的其實不是這些……我知道你心裡一直認為我跟阿琛曾經是一對兒,而且即將結婚,我甚至為他懷了孕,最後孩子在那場車禍中丟了,我們因此發生矛盾分手,我出了國,他娶了你……”

顧伊人:“……”

緩了口氣,問:“難道……不是?”

如蘭再次笑了:“當然不是……我承認,我的確喜歡阿琛,喜歡了很多年,因為這份喜歡,我當年才跟他一起創辦公司,陪他走過最艱難的歲月,我也以為我的陪伴和付出最終會有所回報……或許也真的有了,因為阿琛終於決定要跟我結婚,但可惜的是,我沒有等到,我最終是錯過了他……”

顧伊人聽得雲裡霧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大懂?”

如蘭道:“我的意思是,我跟阿琛,其實從未在一起過……甚至連戀愛,都不曾談過……阿琛,也從未愛過我!”

……

如蘭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黎琛時樣子,那是她的學弟,長相清秀,不大說話,但是說起話來總是溫和有禮貌的。

有區別於他那個年齡的斯文俊秀,總之在如蘭看來,跟別的男孩子不大一樣。

如蘭是校花,身邊追求的男孩子無數,但如蘭都看不上。

她最喜歡的時光,大抵就是每次上學時,經過二樓,瞥一眼左邊第一間教室的某個角落。

十之八九,是可以看到黎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