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沒臉說。

那會子老爺子身體不好,沒法說,這是其一,

而因為涼梔的事兒,父子關係早就僵持多年,哪兒還有臉說?

至於涼梔,他這個沒擔過半點父親責任的父親,臨到生了大病了再去哭可憐?

別說涼梔在意不在意了,他自己都覺得丟人現眼!

所以,乾脆全部瞞住了了事。

能挺過去,萬事都好。

挺不過去,再說挺不過去的事兒。

可此時此刻,他又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涼梔見他不答,輕輕一笑,因為她已經猜出大半,也根本無需去問。

於是,涼梔又說:“當初爺爺答應了你跟溫靜言的婚事了,這事兒也是真的嗎?”

餘方毅皺起眉頭:“這個她也告訴你了?”

涼梔眉眼微垂:“所以,這個也是真的?”

餘方毅薄唇微動,片刻後,又說:“即使是真的又如何?我在老爺子頭七未過不能安息的時間裡,大辦喜事,迎娶新妻,這本來就是天理難容大逆不道,大不敬大不孝的事兒,這是我這輩子都洗不掉的汙點!”

“所以你不告訴我真相,有部分原因是不想我恨上更可怕更危險的人,還有一部分原因,你是在自責,你也覺得自己罪無可赦,對嗎?”

餘方毅再次不說話。

涼梔深吸一口氣,也不想在餘方毅身體狀況那麼差的情況下,說太多刺激他。

但她可以不問關於自己的,關於另外一個人的,卻不能不問。

涼梔道:“北寒淵……你見過他嗎?”

餘方毅眉頭果然鎖的更緊,說:“……我見過的。”

涼梔沒說什麼,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找到一張男人的照片,遞給他看。

“是……這個人嗎?”

那照片上的人,是唐淵。

涼梔在進醫院前,顧少卿讓陳弈發了一張過來。

是唐淵的證件照。

餘方毅看了一眼後,搖頭:“……不太像。”

涼梔一怔:“你說什麼?”

餘方毅道:“但是,我其實也不大肯定……我的確見過北寒淵,但那是我跟你母親結婚的時候了,二十多年了,人的樣貌,會變化很大,我真的不確定……但是我感覺,不太像。”

涼梔心口莫名的跳起來。

拿著手機反覆了看了片刻。

這是唐淵,顧少卿找的照片不會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