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心裡更煩躁了。甩開沈煙疏再次走。

沈煙疏還是想拉他,但是,沒有拉住。

那天,他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好奇和挽留,獨自開車離開了。

那天的天氣,真的很冷,可是明明沒有下雪啊。

沒有下雪,他卻覺得渾身像是被冰凍了一般,徹骨的寒冷。

路上車輛非常的少,他一路暢通無阻。

他打了電話給陳弈,陳弈接了,約陳弈出來喝酒,陳弈以為他在開玩笑。

“大哥,現在是除夕夜啊,哥哥我昨兒才從國外剛到的家……”

顧少卿沒說什麼,立馬掛掉電話。

陳弈的電話,跟著就打過來了。

他道:“真是服了你了,到弈站門口等著,我馬上過去!”

那一晚,他在弈站喝的爛醉如泥,後來陳弈說:“兄弟,你哭了你知道嗎?媽呀,你抱著我哭的跟狗似得,我差點沒被你嚇死!”

然後他又說:“餘悠悠是誰?你女朋友?不像啊……讓我猜猜看哈,是你喜歡的女孩兒,是嗎?”

他沒有回答。

因為那時候的他覺得,他連喜歡她都不配。

如果喜歡,怎麼會在她跟溫時越在一起後就對她不管不問,甚至徹底遮蔽了有關她的一切訊息。

以至於她後來發生變故,他竟是一無所知。

他的這份喜歡,太過自私,也太過幼稚,根本稱不上一種喜歡。

在他離開之後,他經常會去S大找葉楓林老師,因為記得葉楓林老師有一副涼梔親自送的字畫。

大抵是他去的次數太多,每次都要看那幅畫看,才讓葉楓林老師有了點好奇。

“怎麼?很喜歡?”

顧少卿薄唇微動,說:“覺得字……寫得很不錯。”

葉楓林老師點頭:“是很不錯,不過悠悠這孩子也是可憐,好好一天真浪漫的孩子,怎麼就遭遇了那些呢?現在她輟學了,聽說是出國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再次見到她。”

餘方毅那時候在餘家老爺子去世後不久就迎娶比自己小十九歲的小嬌妻,在外界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當然那風波傳出的,多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大抵也是名聲太差的緣故,以至於他不敢在女兒的問題上,讓外界引起太過猜測,便謊稱是出國留學了。

顧少卿點頭:“是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再次見到她。”

葉楓林老師嘆了口氣,又說:“我看你對這幅字是十分喜歡,雖然我也很喜歡,但我知道,字畫這種東西,還是需要看緣分的,你跟悠悠同是我的得意門生,如今你選擇從商,悠悠又出了國,這大概就是天意……這幅畫,就送給你吧,就當是我對你的希望,我希望你不管以後從事什麼職業,都不要忘了,你曾經是個優秀的建築設計師!”

顧少卿收下了那幅畫,此後幾年,那幅畫成了他心裡唯一的念想。

五年念想,五年等待,五年尋找,那日子自然是苦的累的,但是若最終結局是好的,那些,又能算得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