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紹康也不待下人來抬,雙手將她橫抱起,朝著她的院子走去。

太夫人和靳嫣然他們也隨即跟了上去。

蔣若男看著他們的背影怔了一會,剛準備跟上去,卻聽到旁邊於秋月酸溜溜地說:“好一齣苦‘肉’計,我之前怎麼沒想出來?”

蔣若男回過頭冷聲道:“你少說一句吧,小心被太夫人聽到,有你一頓排頭”

於秋月冷哼一聲,“我們當時嚇得動都不能動,就她一人能趕著上前,不是苦‘肉’計是什麼?”

“那也要她有這麼膽子撲上去,換做是你,你敢嗎?”

於秋月又冷哼一聲,卻沒再說什麼了。蔣若男不再跟她囉嗦,向著清黛的迎香院走去。

不管清黛是不是苦‘肉’計,這個時候,在太夫人和靳紹康的心裡,她可是奮不顧身救了他們的人,如果讓他們知道她和於秋月在一起說這等閒話,還不知他們會怎麼想了

走進迎香院便聞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只見院子裡擺放著一排白‘色’的小‘花’,在這種季節依然開得很好,蔣若男注意看了兩眼,和香囊上的之蘭‘花’很相似,‘花’的香味也和香囊裡的‘花’香差不多,應該就是清黛所說的芝蘭‘花’了。

不過比起鮮‘花’,香囊的香味似乎更濃郁一些,想來是因為製成幹‘花’之故。

走進屋,卻見太夫人和靳嫣然聚集在‘床’頭,清黛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一臉痛苦的神情,臉‘色’白得像紙。

太夫人拉著她的手跟靳嫣然說:“難得她瘦瘦弱弱,卻有勇氣為侯爺擋下那銅爐……”

靳嫣然道:“可見她對哥哥確是一片真心……”

太夫人似乎想起了清黛的不受寵,不禁嘆了口氣,“可憐的孩子……”

蔣若男全當成沒聽見,走了進去,眼光微微地打量了一下清黛的房子,大致的格局沒變,不過處處都可見清黛細緻的心思,‘門’口掛的金絲百蝶牡丹簾。椅子上墊的銀絲紅芙蓉的靠墊,窗子上‘蒙’著繡著百鳥圖的窗紗,下方打著漂亮的絡子,‘床’上掛著各種各樣的香囊掛飾,處處可見‘女’兒家的情趣。

而靳紹康站在一邊的海棠雕漆如意方桌旁,看著桌面上的什麼在出神。

蔣若男走到他身邊,卻見他正在看一副畫像,畫像中是個男人,堅毅的面部線條,深邃的五官,神態眼神都是栩栩如生,正是靳紹康。

看著別的‘女’人將自己的丈夫畫的如此傳神,蔣若男心裡很不是味道,她拿起畫,輕輕地說:“沒想到,她還能畫一手好畫……”

靳紹康回頭看了她一眼,又轉過身去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清黛,輕輕嘆口氣,“來我們府中也是委屈她了……”

蔣若男將手中的畫放下,本想說句什麼,可是卻忍著沒出聲,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呷酸吃醋覺不是個好時機。

靳紹康也注意到她不開心,拉著她的手,正想說些什麼,丫鬟便領著大夫進來。

靳紹康放開了她的手,道:“我先過去看看。”

蔣若男看著自己被她放開的手,心中沉甸甸的。她握緊了手,在心中對自己說

不要胡思‘亂’想,清黛為了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但凡有些良心的人,都會擔心的。

不要胡思‘亂’想。

蔣若男連著對自己說了幾遍,才走向清黛的‘床’邊,聽聽大夫怎麼說。

大夫是個白鬍子老頭,姓張,平時家裡有人生病,大多是請他來看,只是當家裡重要的幾個人,如太夫人,蔣若男,侯爺生了嚴重的病,才會請劉太醫過來。於秋月因為懷的是靳家的第一個孩子,太夫人特別緊張,所以才會請的劉太醫。

張大夫把了一陣脈,然後才對一旁頗為緊張的太夫人說:“這麼姑娘受了重創,不過可幸身體還算結實,雖然受了些內傷,但是並不會致命,只要好生休養一段時間,應該還是會痊癒。”

太夫人聽了張大夫的話,才算是放下了心,她點點頭,“一定是清黛從小練舞,所以身體還算結實。”

靳紹康也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清黛因為他而送了命

張大夫走到方桌前寫下‘藥’方,細細地‘交’代了一番,太夫人讓人給了銀子,又叫下人跟去抓‘藥’。

蔣若男心中微微一動,悄悄跟在大夫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