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用過晚飯了沒有?”蔣若男笑著問他。

靳紹康笑而不答,默默地注視著她,連翹本來端著水要進來,見到侯爺的神‘色’,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我來之前,就已經做好準備讓你笑話我的,可是你一句不提,倒讓我有些失望了。”靳紹康笑道。

蔣若男想起他之前說過的那句當她不存在的話,也笑了笑,輕聲道:“我知道侯爺來這裡是為了我好,又怎會笑話侯爺?若男可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說實話,如今她的處境,能得到他的支援自然是件好事,他能來,她自然不會將他往外趕。

靳紹康直到此時才知曉,自己的好意能被對方理解,是一件如此愉快的事情。他心中一熱,忍不住上前一步,將她摟入懷裡。

蔣若男靠在他懷中翻了個白眼,這隻死猴子,如今吃她豆腐是越來越熟練,越來越自然了!想伸出手推開他,可捱到他‘胸’口時,又用不上力。

過了一會,她放下手,撇撇嘴,算了,看在你寧願被我笑話也過來的份上,就讓你抱一小會吧!

靳紹康見她乖乖的,沒有掙扎,心中一喜,雙臂摟得更緊了。

兩人一起吃了晚飯,洗過澡,見時候還早,便躺在‘床’上聊天。

不知為什麼,蔣若男已經不如剛開始那般防備他,或許是知道,他不會真的傷害她。她側著身子面對著他,用手撐起頭部,對面靳紹康也是同樣的姿勢,兩人的長髮流淌下來,靜靜地‘交’纏在一起。

“這段時間侯爺很忙吧,很少見到侯爺。”

“你想見到我嗎?”靳紹康看著她笑,茶褐‘色’的眸子一閃一閃

蔣若男嘴角‘抽’了‘抽’,“嘖嘖,侯爺,你很自戀啊!”

“自戀?”靳紹康偏著頭琢磨了一番,“這個詞很新鮮。”

“是不是覺得用來形容你再合適不過?”

靳紹康皺眉:“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這不是個好詞了!”

“呵呵”蔣若男裂開嘴笑笑,豐潤的嘴‘唇’彎成一個柔美的弧度,讓他忍不住想親一親。

可是,他卻沒有動彈,他們此時雖然輕鬆的說著話,可是他的心中卻很沉重,有些事情,他不去在意,不想在意,可是在面對她時,這些事情會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他心上的一塊大石,讓他無法輕鬆自如。

比如他的妾室,比如那個孩子。這些本來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今卻變成他心中的刺,他甚至曾經想過,要是沒有這些就好了,這種變化是怎麼來的?

“若蘭,母親做了那些事情,讓你很難受吧,為什麼你從來沒有告訴我?”他輕輕地問,要不是今天他提早回來,也聽不到那些話,還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蔣若男搖搖頭:“不難受,我想母親的心中應該比我更難受,她待我很好,可是我卻騙了她那麼久。她這麼可能不生氣,她現在所做的一切我能夠理解。”太夫人是地地道道的封建‘女’人,男人為天,子嗣為重,自己佔著正室的名額,卻不生嫡子,不氣才怪。

靳紹康溫柔地一笑,不禁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鬢角,感覺到她的抗拒,又縮回手。

又道:“你想將秋月的孩子帶過來養嗎?這倒是個好主意,以後孩子生下來就養在你身邊,有我在這裡,誰都不敢‘亂’說話。”

蔣若男看著他:“你就不怕於姨娘傷心難過?”這可不像他

靳紹康垂下眼,沉默了好一陣,才幽幽開口:“若蘭,我顧不過來……”

輕輕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響起,回‘蕩’在她的‘胸’口間,餘音嫋嫋,經久不去。蔣若男只覺心似乎被什麼咬了一口,麻癢癢的疼。

像是要掩飾這種情緒,她笑起來,故作輕鬆地說:“我才不要養她的孩子,我那是嚇唬她的!免得她老是找我麻煩,我才沒這個耐‘性’來應付她!雖然我不怕扇人耳光,可是扇多了,手也會疼不是?這樣一來,估計她以後見到我都會繞道走,我有一段時間的清靜了!”

她停了停,又緩緩道:“孩子留在自己母親身邊才是最好的,誰也無法代替母親的位置,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福氣,明明有這種福氣,明明有母親,卻不能在母親身邊長大,是很殘忍的事情。我也只是說說,圖一下嘴皮子痛快,我雖然不算好人,雖然有時候也會為了自己去傷害別人,可是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沒有人比她更明白,沒有親母關愛的悲哀。

靳紹康靜靜地看著她,背後的燭光將她的身上渲染出淡淡的紅光,讓她有一種寧靜柔和的美,說不出的動人,“若蘭,如果連你都不算好人,那這個世界就沒有好人了。”靳紹康趨過身去,在她明亮清澈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接下來一連幾天,靳紹康都歇在秋棠院,以實際行動告訴府中所有人,蔣若男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他為了蔣若男杖責下人的事情也傳開來。這樣一來,讓府中未來的形勢更顯得撲朔‘迷’離,但有一點大家是看清楚了,此時此刻,夫人在侯爺的心目中仍然佔有著很重要的地位,不管未來如何,現在這個時候,得罪秋棠院是不智之舉!

而另一邊,蔣若男不肯同房以及於秋月懷孕的事情在太夫人不隱瞞下迅速傳遍了全京城,不久宮中也得到了訊息。太后驚怒之下傳蔣若男,靳紹康,以及太夫人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