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蔣娉婷的這句話,蔣若男的腦子立刻浮現出一段記憶。記憶中就是蔣娉婷教蔣若蘭製造機會跟皇上比試射箭,贏了後就逼著皇帝下旨賜婚!

蔣若男坐直了身子,隔著茶几將蔣娉婷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竟然就能想出如此陰損的法子,還真是不簡單啊!

只是她這麼做真的是為了蔣若蘭好嗎?她難道不知道這麼一來,蔣若蘭在侯府會受到怎樣的對待?表面上她是幫蔣若蘭達成了心願,可實際上,若蘭的死雖然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她自己的性格造成,可是和眼前這個女子也脫不了關係!

蔣若男心生寒意,對眼前這名女子有生出了提放之心。

蔣娉婷被蔣若男那猶如洞穿一切的眼光瞧得有些不太自在,覺得往日裡這個傻乎乎而又粗鄙的堂姐今天似乎有些異樣,表情太過沉靜,目光太過犀利,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蔣娉婷收回了手,乾笑兩聲,開玩笑似地說:“莫非姐姐這麼快就忘記妹妹的好處了?”

蔣若男看了她一會,忽然笑道:“怎麼會?妹妹的好處姐姐一直記著了!”又問:“不知妹妹想要什麼謝禮?”

蔣娉婷眼波一轉,無限嬌媚,她輕笑道;“這個暫且記下,以後小妹有事相求於姐姐的時候,姐姐不要推辭就好!”

蔣若男也笑了笑:“那好,到時候再說。”

蔣娉婷看著她眨了眨眼睛,身子稍稍向前,略帶試探地問:“侯爺真的對姐姐很好嗎?”

此時蔣若男已經對她產生了戒心,更加不會實話相告,便說:“說不上很好,但是也算不錯了,要不然,他今天也不會陪我回來。”蔣若男看著她,笑得毫無破綻。

蔣娉婷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心中也知道若蘭是一個藏不住話的,哪知道現在面對著的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熟知的蔣若蘭了。所以若男這麼一說,她倒是沒有懷疑,只是臉上的神情訕訕的,有種掩不住的失望。

蔣若男心中冷笑,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即使這個人是自己的親人。

這蔣若蘭的孃家,還真是不好相與啊!以後還是少走動為妙!

兩人又說了一陣話,不一會便有丫鬟請她們去前廳吃飯。

蔣氏夫婦和著蔣氏兄妹神色謙卑地陪同侯爺與蔣若男吃了午飯。桌上,靳紹康那張撲克臉沒有一絲暖意,讓有意討好的蔣懷遠父子有種無處著手的感覺,喬氏對若男倒是殷勤照顧,顯得非常的慈愛。

而靳紹康和蔣若男則沒說過一句話。不過大家都知道靳家規矩森嚴,飯時講究食不語,倒也沒有多想。

一頓飯就在這種詭異而又尷尬的氣氛中結束。

飯後,靳紹康便與蔣若男打倒回府。

回去的路上,仍然是蔣府派馬車送他們回去,只是這一次,靳紹康要了一匹馬,沒有和蔣若男乘坐一車.不用面對靳紹康的冷麵孔,蔣若男也樂得自在。

兩人回到侯府,先去太夫人那裡回了話。

去到那裡時,太夫人正靠在黑鈿螺紋床上,臉色蒼白,眼睛半閉半合,眼底下有著淡淡地青色,眉頭緊蹙,像是在忍耐著痛苦。

一名身穿月白色長袍的男子坐在床旁背對著他們給太夫人把脈,漆黑的長髮上束著玉冠,寬肩窄腰,背影紋絲不動,顯得非常的認真。

靳紹康看見那人立刻走了過去,在他身邊作了一輯,神情和善地說:“劉太醫,又要勞煩你了!”

聽到靳紹康的話,那名男子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等診脈完全結束後,才站起身,轉身朝著靳紹康回了一禮,微笑著說:“侯爺客氣,為人消病除痛乃我輩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