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第三百二十八章鬥胡鵬

第三百二十八章鬥胡鵬

現在的胡鵬,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商大少了,不但人瘦了一大圈,面板也黑了,幹了,憔悴了,眼裡添多了幾分狡詐之氣。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色緞袍,料子倒是上好的,只是衣緣處已經有些磨損,腳下一雙皂靴,靴面也十分乾淨,只是鞋底磨得厲害,隱約能看到裡面襪子發黃的顏色。他這身打扮乍一看,人人都覺得他是個有錢人,但落在明眼人眼中,自然知道他處境落魄。只是他仍舊擺著大少爺的威風,昂首挺胸地睨著面前胡家的管事,喝令他帶人前來迎接老夫人和大少奶奶並少爺、小姐們。

胡鵬身後還跟著六七個人、兩抬轎子和一輛馬車。那五六個人除了兩個是穿著一樣的服色,顯示他們僕人的身份外,其他幾個都顯然是臨時僱來抬轎趕車的。轎子和馬車也是外頭街上候客租用的,車廂門還掛著一隻印有車行名號的燈籠。前面一抬轎子的轎簾微微掀開了一條縫,裡面的人似乎正在偷渝往外瞧。

這裡是柳樹莊的莊口,豎著一塊石碑,上頭刻著莊名。石碑旁站立的正是莊頭老張,年約五十來歲,身材瘦小,本來和氣含笑的臉已經帶了陰沉之色,帶著兩三個莊丁,只是悅主人不在,不知道客人來歷,不敢相迎。他身後不遠的地方,還有老人和婦女探頭來看,幾個小童扒在不遠處的樹幹後,偷偷打量。

春瑛隨李敘夫妻耒到莊前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她遠遠地睨著那胡鵬,發現他的長相跟胡飛完全不一樣,又記得胡飛提過自己肖父,便猜想這個胡大少多半是肖母了。這樣更好她從出京開始,就一直在琢磨對付胡鵬的法子,這幾天雖忙,但她也抽對—間囑咐墨涵出去打聽訊息,並準備;了好幾個應對的方案,如今正好能用上。

李敘是認得胡鵬的,看著他那囂張的模樣,再想想春瑛說過的胡飛的遭遇,也氣憤不已。只是他還記得妻子跟在自己身後,便回身勸她和春瑛:“這裡都是莊漢,你們回家中暫避吧,我會叫人傳訊息回去的。”

敘少奶奶依言回身,春瑛卻看了旁邊的農家一眼,見那院中只有兩個婦人在,便又看向屋中。敘少奶奶見狀停下了腳步,笑道:“這是王嫂子家,他家男人都在外頭,應該只有著媳兩個,咱們去她家暫避也是可以的。”李敘皺了皺眉頭,卻沒阻止。

春瑛回頭對她笑笑,便小聲吩咐了荷嫂幾句,後者忙走向那對婆媳,對她們說了幾句話,又塞了銀子過去,婆媳倆推拒兩聲,便收下了,殷勤地迎了出來。春瑛隨敘少奶奶進了門,便回頭叫墨涵:“你守在門口,說不定要你幫著說話呢。”墨涵收回11向胡鵬的愷恆目光,點了點頭:“姑娘儘管吩咐”春瑛呆了呆,笑了。

在莊口處的僵持仍在繼續,胡鵬已經失了耐性,又聽得僱來的轎伕車伕在一旁竊竊私語,說今天只怕連車轎錢都未必收得回來,方才瞧見這家人的女眷頭上有幾樣首飾似呼還值點錢,不如討了回去交差。他心一慌,看向老張的眼神越發不善,索性一腳踢上石碑,嚷道:“老不死的狗奴才,你瞎了眼了你主人在我面前都不敢這樣放肆,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還敢攔著我?還不快讓開再不讓開,我就要到官府去告你,還有你主人,說你們不孝不忠,看你還敢不敢在你大爺我面前耍威風”/魔:幻039;地,首039;發/

老張原本從李敘那裡得到指示時,心裡已經有些懷疑眼前這人的身份了,知道他多半真是莊主的兄長,不然莊主的朋友也不會囑咐這麼多話,因此方才句句話都留了餘地,眼下見胡鵬如此蠻橫,不由得氣不打一處耒。就算是莊主胡飛,也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這人一看就知道是落魄了前來投靠的,不管他是不是莊主的兄長,也沒那資格對自己說這種話當下便冷了臉,道:“閣下還請放尊重些,我老頭子又不是閣下的奴才,用不著閣下操心。”說罷也不耐煩跟他磨了,一甩袖:“守好了莊主不在家,正要謹守門戶,免得被宵小之輩鑽了空子。等莊主回來,我替大傢伙請功”眾莊丁齊聲應命。

胡鵬氣得吹鬍子瞪眼,他就不明白了,那個庶子有什麼本事,居然哄得手下的人個個都死心塌地,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在京裡是這樣,在這裡又是這樣在京中他還有宗族為援,把那兩個不知好歹的小廝壓制住,在這裡卻麻煩了,人生地不熟,對方又人多勢眾。他開始猶豫了,,只是一想到方才一路行倆,看到了大片肥沃土地,還有遠遠瞧去佔地不小的宅子,再想到身後母親妻子女們的期盼,以及車轎伕們的虎視眈眈,他就把這份猶豫丟開,繼續叫罵:“大膽好大的膽子,我是你主人的兄長嫡出的兄長我後頭還有他的嫡母誰家奴才教唆主人不孝順母親我這就能把你押到衙門去,不用你主子開口,我先替他管教奴才”

老張的臉色更陰沉了,這時墨涵得了春瑛的指示,走過去道:“張爺爺,主人問是什麼人在這裡叫囂呢,若是宵小之輩在此鬧事,派人去請衙門的人耒做主就好了。”

老張怔了怔,馬上明白這後生是跟李家二爺過來的,他說的話只怕也是李二爺的意思,便道:“你瞧瞧這個人,看看可認得他說他是莊主的兄長呢”

胡鵬打量墨涵幾眼,也認出來了:“是你墨涵好啊你小子原來是跟著老二走了別是當了逃奴吧好,我今兒不跟你計較這個,你替我告訴這個老不死,告訴他我是誰”

墨涵淡淡笑了笑:“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又怎會知道”

胡鵬愣住了:“你一一一”

墨涵提高了聲量:“咱們家大爺雖說父母雙亡,卻沒有兄弟姐妹,是獨自一人來到此地置產的。張爺爺想必也知道,咱們大爺供奉著老太爺和老夫人的靈位吧若是上頭有兄長,那這麼多年來,為何從未聽聞?這位客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大爺的兄長,不知道是哪一年生的?生母是哪一位又有誰能作證?”/魔:幻039;地,首039;發/

老張非常配合地點點頭:“宅中正堂上的確供奉著老太爺與老夫人的靈位,連姓氏名諱都清清楚楚,孝子孝女的名字,只有我們爺一個人。”他瞞下了李二爺平日有時會稱呼莊主為“胡老二”的實情。

胡鵬氣得火冒三丈:“好你個墨涵,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你可是我們家的家生子把我和老太太當成什麼了?老二那個丫頭出身的娘,也沛叫夫人你老子娘是怎麼教你的”

墨涵冷冷地磨牙“我老子娘是怎麼教我的不勞您惦記,橫豎嘆不與您相干”

胡鵬想起墨涵的父母早被自己賣出去了,當時賣得急,賣給了誰,又賣到了哪裡,他已經不記得了,頓時恨得牙癢癢,伸手就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