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春光裡 第二百五十五章 裝病與探病

三少爺派來的不是別人,卻是梅香。她梳著婦人的髮式,穿戴卻比上回見面時要樸素多了,頭上也只插了根銀鎏金的素簪,並兩朵絳紫色絹花,耳墜子和手鐲俱是銀的,連最外

頭的棉比甲都是布面的。

路家剛被貶時,梅香跟丈夫平安一起到路家安撫春瑛家人,因此路有貴夫妻對她甚是客氣,見她的打扮,都暗暗吃驚,便試探著問她,是不是因為太太失勢的緣故,受了連累?

梅香黯然笑了笑,平靜地道:“也不過是這麼著,橫豎候爺還用得著我們,我們夫妻自當盡忠就是。只是外院的帳目叫新總管查出好幾處虧空來,公公要避嫌,不好插手,我們

夫妻只好戴罪立功吧。且不說這些了,三少爺聽說瑛妹子得了重病,特地讓我來瞧瞧,如今春瑛妹子怎麼樣了?可有看大夫?吃的什麼藥?大夫怎麼說?”

路媽媽偷偷看了丈夫一眼。按理說,梅香也算是他們家熟人了,又幫過大忙,女兒裝病的事,瞞著她,顯得不夠厚道,但不瞞著,自家女兒的盤算就落空了,可要她對著對方說

瞎話,她又覺得面上過不去。

這時路有貴很淡定地嘆了口氣:“自從這丫頭幾日前受了風寒,病情便越來越重,特意從京裡請了大夫來看,藥也吃了,也不見有什麼起色。大夫說,是心病的緣故,我們也是

沒法子了,只看她的造化吧!”

梅香吃了一驚:“這才幾日,怎的就到這地步了?我得去瞧瞧她。”

路有貴點點頭:“您瞧吧,若有法子,也教我們一教,只是需得小心些,別靠太近了,免得過了病氣。”又叫妻子帶梅香過去。

梅香一路走到春瑛的屋子門口,便聞到一股重重的藥味。她雖不懂醫,但做慣丫頭的,熬藥次數也不少了,認得其中幾味藥正是得了風寒的病人所用,而且聞起來大多是普通藥

材,份量還挺重,不由得又添了一分擔憂。

春瑛早在聽到馬車聲響時,便躲回被窩裡裝病人了,但一聽到母親在外頭喊:“陳嫂子”,又認出了梅香的聲音,便知道這關不易過。梅香是女眷,可以靠近了細看,那米粉是

騙不了她的,忙拿帕子沾水洗乾淨臉,又趁著他們在正屋裡說話的機會,湊到窗邊,打量得外頭沒人看見,便爬上櫃面把窗外的冰稜掰了半根下來,哆嗦著回到炕上,拿它來擦臉、

額頭,凍得臉上發青,又拿雙手去握它,還從床邊櫃子裡拿出一個小瓷瓶來,把裡面的液體往一塊白手帕上倒了幾滴,聽見外頭響起腳步聲,正往她這邊來,她忙將瓶子放回原處,

又將冰拿布包了,往櫃子裡一塞,才躺回被窩去。

梅香一進門,便看到春瑛臉色發青地躺在炕上,頭髮凌亂,兩眼無神,茫茫然地轉過頭來,聲音細若柔絲:“是誰來了……”她心中不由得產生了幾分傷感。

路媽媽知道女兒是裝的,怕自己會露餡,忙裝著一臉難過的樣子說:“是你陳嫂子來看你了。陳家的,你慢坐,我先出去了。”

梅香忙應了,送了她出門,迴轉來看春瑛,伸手進被窩裡握了握春瑛的手,冰一樣地冷,嚇了一跳,又摸摸額頭,也是冷冰冰的,連汗都是冷的,可身上卻溫熱得很,心中大奇

,忙問:“你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怎的症狀這般奇怪?”

春瑛怕被她看穿,便沙啞著聲音道:“我也不知道……大夫說是……受了風寒……我也覺得身上……時冷時熱……難受得緊……”說罷咳了幾聲,從枕頭下摸出手帕,捂著嘴又咳了幾聲,擦擦嘴,然後放下,半掩半現地,讓梅香看到手帕上的暗紅血跡。

梅香一見,心中一陣哀痛,搶了手帕過來細看,春瑛還特地問:“怎麼了?可是帕子有什麼不對?我怎的覺得方才喉嚨有些發甜?”梅香還以為知道自己“吐血”,忙把帕子拽

在手裡,勉強笑道:“沒什麼,我是瞧著這上頭的花樣新鮮,是妹妹繡的麼?”

春瑛“慘然”一笑:“如今……哪裡有什麼繡花帕子使?不過是隨便栽的布頭罷了。”梅香一看那帕子果然是素色的,不由得一陣尷尬。

春瑛心想,也該進入正題了,便問:“姐姐特地來這一遭……不會是專門來看我的吧?”說罷冷冷一笑,“難道我都病成這樣了……三少爺還有什麼吩咐不成……”

梅香忙道:“沒有的事!三少爺知道你病了,不放心,特地讓我來瞧瞧你,還怕你手頭不便,讓我捎了十兩銀子和幾包藥材過來。好妹妹,我看你這樣不行,不如再找一位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