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想想覺得也沒什麼,便答應了,心裡還在盤算著,過兩個月,周念家的官司說不定都結束了,自己正好脫籍,老爹那邊就更容易說服了。

這麼一想,她心情就好了起來:“小飛哥,你如今住在哪裡?我到時候要去哪兒找你呀?”

“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法華寺北面有個寶府巷,你還記得麼?敘哥兒在那裡賃了個院子,我就挨著他們住。你去了,只管說是找胡二爺就行。”

胡二爺?春瑛瞄了胡飛一眼,抿嘴一笑:“小飛哥如今也當爺了?”

胡飛也笑了,遲疑著,抬手叩了她腦門一下:“頑皮!我怎麼不能當爺?!”心裡卻著實不是滋味……

春瑛根本沒察覺到異狀,還覺得胡飛跟自己很親近呢,兩人又說了一番話,忽然聽到外頭傳來馬車聲,掀起簾子一角往外看,原來是四房的人收到訊息後終於回來了。眼看著他們走過自家宅子,春瑛覺得時間不早了,便問胡飛接下來打算做什麼。胡飛沒有回答,只是叫她先回家,然後當作沒見過他,等他把手頭的事辦完了,就會大大方方地上門拜訪。“到時候我還要送路大叔一份厚禮呢!說不定你爹孃會把那當成是聘禮,二話不說就把你許我做老婆了。”他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說。

春瑛卻撇撇嘴:“小飛哥,我發覺你出去幾年,卻學壞了,居然拿我開起玩笑來!”

胡飛笑笑沒說什麼,兩人又再說了幾句話,才互相告別。春瑛觀察到車外沒人經過,便悄悄兒溜下馬車,跑回家裡去了,過了不到不到半個時辰,便聽到門外馬車人聲響起,透過門縫一看,原來是李敘帶了妻兒出來,重新坐上馬車,與友人的馬車會合,緩緩離去。

春瑛回過身,吁了一口氣,再想起胡飛的話,心裡便樂滋滋的。

午後路有貴帶著妻子兒子回來,一進門便嚷著要茶水。春瑛倒了一杯去,卻看到自家老弟滿臉通紅,正笑得一臉傻樣,吃了一驚:“這是怎麼了?小虎喝酒了?!”

路媽媽罵道:“這小子趁我不見,偷拿了席上的酒來喝,真氣死我了!幸好沒丟人,不然我可沒臉見王家那娘們!”說罷狠狠瞪了小虎一眼,才從袖筒裡摸出兩個紅布包來,遞給女兒道:“這是王家發的喜錢,我瞧過了,是一對銀蓮子,足有二錢重呢!真真排場!當年大少爺娶媳婦都沒這麼風光呢!我打算拿它扯半匹梭布回來,給你姐弟倆做身夏衣,你喜歡什麼樣兒的?”

春瑛一邊打水給弟弟擦臉一邊道:“什麼樣兒的都行,娘你就別忙活了,叫別人做吧,針線活做多了對你眼睛不好。”說罷就要帶小虎去洗澡,卻被父親攔住:“叫你母親去,我有話跟你說。”

春瑛不解,將弟弟交給母親帶去了,便問父親有什麼話。

路有貴喝了一大口茶,道:“今兒在席上,聽別人說起,王家孫女兒出嫁,陪了許多田地和幾家鋪面,十分豐厚!這親事原本辦得遲了,若是在新郎得官前辦了,別人只會說王家孫女兒走運,可新郎得了官後再娶親,就有人說王家高攀,若不是嫁妝豐厚,還不知會怎樣呢。聽說王總管置辦這些陪嫁,是以孫女兒的名義辦的,並不是王家的東西,將來不管如何,都不會被府裡收走……”

春瑛心裡明白,這是王家在留後路了。

路有貴又道:“我瞧他家這樣,就想起你先前跟我說的,私下置產,叫你姐姐姐夫幫著看顧的事。細細想來,你的話果然有些道理。只是田產什麼的,要照顧起來麻煩得很,我又不能露面,你姐夫自家有產業,就夠忙的了,因此我不打算買田地。”

春瑛忙道:“那麼就買鋪面出租?不然就入股到別家的鋪子裡,咱們坐收息錢?”

路有貴搖搖頭:“入股有風險,而鋪面又貴,我見你姐夫租房子與人住,似乎不用費什麼心,我看……就在他家附近尋兩個中等大小的院子,也不過一二百兩,買下來拾綴了,租給往來客商或趕考的學子,叫你姐夫幫著收租,一年勻出幾兩給他家吃茶,如何?”

春瑛大喜:“這法子好!就這麼定了!如果爹的動作快,還能趕上兩個月後的恩科呢!那可不愁租不出去!”

路有貴點頭:“那我明兒就跟你姐夫說去!”

春瑛心中喜悅,只覺得前途一片大好。父親私下置了產,又有胡飛那邊的銀子,以後要再勸父親脫籍,就容易多了,出府後的生活更是不用發愁。真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她穿回來這麼多年,頭一次覺得,自由就在咫尺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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