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另闢蹊徑(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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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
翠山小築裡一片狼籍。竹製的桌椅倒了一地,擺在書架上的幾個竹筒做的筆插花瓶之類的物件也都被掃到地上了,幾扇門被扯了一半下來。
春瑛扶起一張椅子,熟門熟路地找來抹布擦去灰塵,才讓周念坐下。他剛剛就坐,便忍不住“嘶”了一聲,李攸忙走近了檢視,他的左邊小腿側染紅了一塊,想必是在山腹裡擦傷了。
李攸忙道這可不能大意,我這就去找藥來,你等我一等。春兒,照顧念哥兒!”說罷便往外跑了。周念叫不住他,只好由他去。春瑛低頭看看手掌邊緣的血痕,感受著右邊膝蓋上的疼痛,悄悄撇了撇嘴:好吧,她是小丫頭,沒人把她的安危放在眼裡。
周念回頭望她,擔心地問我方才好象瞥見你也傷著了,不要緊吧?無不少字”
春瑛愣了愣,心裡頓時舒爽許多沒事,就是有幾處擦傷。”她湊近了看他的小腿呀,好象流了很多血,你剛才不說呀?”她伸手輕輕按了按。
周念不自在地縮了縮腳小傷而已,小傷而已……”
“傷口附近地衣物好象沾上.泥灰了!不行,要清理乾淨,不然你傷口會發炎的!”春瑛索性替他把褲子撕開,露出傷口,“還好,沒沾到傷口。”
“不、不用了……”周念幾乎沒跳起來,往.後退了三大步,春瑛十分不解了?”
周念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總.覺得有不對勁。他雖也有過受丫環服侍的時候,但自從家中劇變以來,這十餘年裡他都是獨自過活,身邊只有三清做些雜務,雖然從去年下半年開始,春兒就來了,可她從未如此靠近過。
想起方才在山洞裡時,她伸手捂住的口鼻,那.就更……罪過罪過,聖人有云,男女授受不親。十二三歲的小丫頭,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春兒雖是侯府的家生丫環,到底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呢!她年紀小不避諱,他就忘了提醒呢?!
“念哥兒……你……到底了?”春瑛看著周唸的臉色變來.變去,更加好奇了,睜大了眼盯著他看。
周念望了望她,忽然覺得是在自尋煩惱。春.兒還是個孩子,真心實意地擔憂著,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實在是不應該。先前的情形如此緊急,她也是為了救。於是他便放緩了臉色,微笑道沒,你看看外頭的火可滅了,若三清有空便讓他來,他懂一些治傷的手段。”
春瑛聽了轉身.跑到窗邊,見三清已經把火撲息了,正在整理燒焦的雜草,忙叫了他一聲,三清便往屋裡來了。看著三清用乾淨的布條替周念清理傷口,她忽然想到,剛才周念表現得那麼怪異,難道他腦子裡是在轉“男女授受不親”的念頭嗎?她有些想笑,強自忍住了,藉口要看李攸了沒有,匆匆避了出去。
周念見她離開,微微鬆了口氣。雖然春兒沒有再碰他,可是在姑娘家面前袒露身體,哪怕只是一截小腿,也足夠讓人窘迫的了。他有些慶幸,春兒不是那種羞答答嬌怯怯動不動就臉紅的女孩兒,從頭到尾都關心著他的安危,沒有因他的狼狽而產生想法,不然他可真的無地自容了。
不過……他是不是該教給春兒一些避諱之事?在他面前倒罷了,若是在別人面前,也是這般大咧咧的,始終不太妥當……
春瑛帶著李攸轉了,後者已帶來了一瓶藥汁,又貢獻了一塊乾淨的手帕,草草替周念包紮一番,便讓三清攙扶著他,一起下山回到了竹夢山居。
山居里已經簡單地整理過了,但還能看到被打破的茶杯等物,架上的書都被翻得亂成一團,原本放在房間角落的兩個大木箱也都被掀起了蓋子,裡面的書本亂七八糟的,還有幾本被撕破了丟在地上。春瑛放下手中的木盒,掃了裡間一眼,連床鋪都沒能倖免。
三清低罵一句,便出去整理了。李攸陰著臉環視周圍,悶聲道我對他們說,正打算天氣暖和了搬小住,好好讀書,便特地叫人來收拾了屋子,可那個梁杉卻不肯,硬說住在這裡的一定是你,若不是你把親筆書信手稿都收起來了,只怕就要被他拿住把柄了!”
周念道春兒方才抱下山的匣子裡裝的就是手稿,還有我的私印。我也是怕被他認出來,才將手稿帶走的,其他物件倒無所謂。”他掃視屋中一眼,微微苦笑只是可惜了這些,有不少是你特地蒐羅了送來的……”
“那不值!”李攸渾不在意地擺擺手,雙眼射出一道精光,“只是你在這裡住了十來年,一直平安無事,怎會忽然來了探子,又來了官兵?莫非是我們家裡有人洩密?!”
周念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沒出聲。李攸卻陷入了沉思,臉色越來越難看。春瑛看看前者,又看看後者,終於忍不住舉起手有件事……我想問很久了……為你們那麼怕梁太師派兵來抓人?難道說官奴不可以留在侯府裡嗎?”無錯不跳字。
周念苦笑,李攸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這笨丫頭,說的傻話?!沒入官中的人,除非是在教坊等地,不然都是要做苦工的!念哥當年是被判到了山東的鹽場,若真的去了,只怕早已小命不保,是我們家悄悄找人將他換下來,藏在府裡。若是叫官兵搜到了,不但我們家要落個窩藏的罪名,連念哥也會性命不保的!”
春瑛吃了一驚?!”那麼侯府的主人們隱瞞周唸的事,不僅僅是怕周家的仇人來追殺了?她忽然注意到李攸方才的一句話三少爺,你方才說……找人將念哥換下?當年念哥兒不是還小麼?你……你們找了人呀?那人被送到山東的鹽場去了?!”
“好象是一家逃難的。”李攸側頭想了想,“那個父親犯了事也被判到鹽場去了,母親帶著兒女改嫁,大不肯跟去,說要去陪伴的父親,我父親便安排他頂了念哥兒的名,聽說其父已沒了,他倒是平安無事地活到如今呢,也算命大了。”他煞有介事般,彷彿只是在說一個很不尋常的故事。
春瑛心裡非常不舒服,瞥了周念一眼,見他眼中微微露出不忍與愧疚,才覺得好受了些。她想了想,便問那念哥兒以後辦?繼續藏在府裡,還是另外找地方搬走?”
“當然是另找……不,不行!”李攸忽然改了主意,“他們搜不到人,說不定正等在府外,候著念哥出去呢!還是得在府裡住著。我記得園子後頭還有兩三個空院子,打掃一下就能住人的,念哥先搬住著,待風聲過了……”
“攸哥兒!”周念抬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會驚動太多人的,更何況,他們來了這麼一遭,府裡是瞞不下去了。”一有風吹草動,定會被府裡的男女僕婦發覺的。
李攸聞言有些黯然真不是哪個告的密……無論如何,你不能被他們抓了去!”
春瑛已經抓住頭緒了,躊躇片刻,才道其實……為一定要偷偷住在府裡?不可以光明正大地住嗎?如果……侯爺以某種名義將念哥調入府裡做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