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妖魄流於肌膚表面時,杜愚所接觸的任何生靈,其內心情緒都無所遁形。

鬼詩唯無疑是強勢的,更是自信到幾近自負的。

但是在杜愚面前,她偶爾會表現出來非常矛盾的特質,與其自身性格截然不符。

卑微?

這不免讓杜愚想起了當年,小詩唯契約塵靈鹿·白露時的一幕。

在一眾美仙鹿審視、厭棄的目光下,女孩面色黯然、很是自卑。

“怎麼了?”杜愚的手指剛剛描繪過小幽螢的臉頰,此刻,則是落在了女孩的臉蛋上,輕輕戳了戳。

“你今天表現的很好。”林詩唯笑容很是溫柔。

這一整天,杜愚的表現的確很好,對待長輩友善而謙恭,整個人不急不躁。

林詩唯很清楚,杜愚非常忙。

她更清楚,杜愚是個純粹的人,他的生命很純粹、目標更純粹。

社交一事,完完全全就是在浪費時光。

杜愚的修煉是隨時隨地進行的,他的任務行程滿得可怕。

哪怕是有一分鐘閒暇時間,他也該在沙發上放空自己,或是去山界海界陪伴一株株妖植、一隻只妖寵。

否則的話,他就又要出行任務了。

而今天,杜愚陪她回家了。

他與她的父親聊天喝茶、講述任務旅途,幫母親照顧妖獸、甚至在晚餐時還做了幾道菜。

其實,杜愚中午就想露一手來著,奈何蘇阿姨怎麼都不讓。

在晚餐時,小詩唯終於勸動了媽媽,杜小廚也終於有了機會大顯身手。

他也是很驚奇的發現,拔絲紅薯似乎比拔絲蘋果更好吃?

這一整天的時光,杜愚沒有不耐煩,沒有急切。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是杜愚人在這裡,他也時刻陪伴著體內的諸多生靈。

只要杜愚想,他的心可以不在這裡的。

他可以去往一枚枚穴位內,與其中的妖寵、妖兵、靈器共度時光。

林詩唯相信,任何一件妖兵、靈器,都會感激杜愚的到來,就更別提更加膩人的妖寵們了。

但杜愚並沒有那樣做。

這一切,被林詩唯看在眼裡,也是喜在心中。

“林將軍,太卑微了吧?”杜愚笑著打趣道。

林詩唯也笑了笑,並未回應,她只是以己度人而已。

“套上黑蟒袍吧。”杜愚轉移了話題。

由於影蠱塔在工作,杜愚的身上四溢著極其濃郁的能量。

上古靈器·黑蟒袍與影蠱塔一樣,在主人睡覺過後,它們是能一直工作的。

“夢中修行”這種令世人嫉妒的夢幻操作,對二人而言,早已不是什麼稀奇事。

小詩唯倒是聽話,身上又浮現出一件黑色睡裙,覆蓋在尋常睡裙之上,規格竟然一模一樣。

嗯.就是睡裙的尾擺過於寬大修長了些,如若一條毯子,蓋在了杜愚的身上。

“北靈山居的事情,家裡人已經聯絡好了。”林詩唯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