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嗎?”禹主問道。

御史突然有些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只是道。“微臣覺得王川本身疑點重重,而且來者不善,於是抱著忠君之心說出,還請聖上定奪。”

“你們有何話說?”皇帝望向其他臣子。

空氣沉默了一陣。

……

王川身影如風,疾飛出城之後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有人在追他。

等了一會兒,那身影慢慢近了,看清是一位穿著破爛僧衣的人。

面容枯瘦,身形也滿是瘦弱,卻蘊含著難以想象的能量。

僧衣雖然破爛陳舊,卻洗的乾乾淨淨的,很是整潔。

而令王川在意的是,對方沒有穿鞋。

這位與王川分別不久的佛家大師,終於來到了他面前,長嘆了一聲佛號。

王川看著濟信,能夠感覺到了對方心底的悲涼,又看著他一雙赤腳踩在碎石上血跡斑斑,問道。“大師何故如此?”

“貧僧鞋子破了,在認真縫補之時,沒有覺察施主的殺心,發現之時為時已晚,我已經丟棄鞋子用最快速度趕來了。”濟信難過的說道。“以後不能再穿鞋子了。”

王川聞言怔住了,愣了許久。“大師你何必呢,是我動了殺孽,自知不能成佛,我本非成佛之人,自當墜入深淵化魔,大師何苦如此對待自己?”

“阿彌陀佛。”濟信嘆氣道。

“大師我錯了,是我太過偏執。若知大師前來阻止我開殺戒,我定當剋制本心!大師何必愧疚。”王川又勸道。“昔日我們論禪,曾言,若因修禪而故意加求苦難於自身而磨練自己,便是捨本逐末了,有違真意。”

佛經中有言,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濟信也是因為太過專注縫補鞋子,沒能夠及時察覺出來而阻止王川殺戮,決定以後再也不穿鞋子了。

佛心更加堅定了。

“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濟信離開之後王川仍在原地站了許久,悵然若失。

大師,對不起。

……

“你說,應該對王川如何處理?”禹主突然問。

那位御史暗自偷瞄了一眼某處,猶豫下,咬牙道:“回聖上,王川當街行兇,按律處置,自當先抓起來,萬不得已之時可除禍根。”

禹主點點頭,揮手道:“那好,來人呀,把他推出去斬了。”

“聖上英……”這御史話未說完,一張嘴簡直不能合攏,“聖上……”

他以為皇帝說錯了。

侍衛卻是聽從命令,上來兩個人將他按住,就要向外拖去。

“聖上……”御史悲聲道:“聖上為什麼要斬微臣,難道忠君愛國也有死罪?”

禹主置若罔聞,什麼話都不說。

其他臣子一時不寒而慄。

過了片刻一聲慘叫,有太監悄悄上前彙報,已經行刑了。

禹主點了點頭,又道。“剁碎拿去餵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