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利亞看著艾瑪的身影,淡淡的笑著。

“瑪利亞……”一名濃妝豔抹的女招待靠近了她,將一個裝著琥珀色朗姆酒的酒瓶遞給了過去,打了一個眼色,輕聲說道“這是莫三比克傳來的情報,你看看,是不是立刻送過去?”

像瑪利亞這樣的海燕頭子,在西西斯能建立起一個地下情報網,手底下自然不可能沒人,這名女招待便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海燕,專門負責接受外地送來西西斯的情報,然後轉交給瑪利亞,再由瑪利亞梳理過後送交給伯爵夫人。

瑪利亞有些漫不經心的接過酒瓶,然後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注意到她,便自己轉身進了暗房。

到了房間之後,瑪利亞用一個螺絲起小心翼翼的取出了瓶口的木塞,然後在木塞的底側取出一個活動的小塞子,從裡面挖出一卷細小的白紙。

這卷白紙只有小拇指大小,攤開一看,上面用密語寫著一行字。

其他人就算發現了藏在酒塞中的紙條也會因為沒有密碼本無法翻譯這上面的密文,凱爾斯曼家族的地下情報網多年來聞名天下靠的就是他們這種密不透風的手段。

瑪利亞返身在房間的書架上取出一本花卉書籍,然後翻到其中的一頁,逐字的開始翻譯,翻譯完之後,瑪利亞眉毛一挑,神色很有些詫異。

在她謄寫的另外一張卷宗上寫著她剛剛寫下的一行俊秀的字:唐傑在莫三比克,已拜入菲歐娜的門下為徒。

短短的一行字,瑪利亞卻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豐富的資訊,以及這條資訊背後所折射出來的大局。

從唐傑悄悄離開西西斯的時候,瑪利亞便每天都在打探著這個男人的下落,一方面是為公,伯爵夫人需要每時每刻的掌握著這個男人的行蹤;另一方面是為私,她對這個年輕的海盜實在是很有好感。

她閱人無數,卻從來沒有見過像唐傑這樣的男人。

又或者說,她從來沒有見過像唐傑這樣難以被征服的男人。

都說男人有強烈的征服****,其實女人同樣也有強烈的征服****。

尤其是像瑪利亞這樣的女人,她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年輕氣盛的男人怎麼可能抵擋得了她的魅力?

每次一想起唐傑忍著自己的****,匆匆離開酒吧的身影,瑪利亞心裡面便很不是滋味,這是一種混雜著挫敗感、新鮮感以及興奮感在一起的感覺。

從對這個男人的好奇、欣賞,再到對這個男人的興奮和迷戀,瑪利亞知道自己原本已經枯澀的心境中,有一根蒙塵的細弦被不經意的撥動了,繞樑不息。

作為目前代理伯爵夫人收集並且整理各地情報的瑪利亞,她當然知道一旦唐傑目前蹤跡的確切訊息被伯爵夫人掌握,那接下來伯爵夫人將會命令阿拉姆謝以泰山壓頂之勢向海盜們襲來,毫不留手!

這個男人現在遠在莫三比克,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回來嗎?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他不在,他在海上想要建立的要塞,能夠頂得住阿拉姆謝誓雪恥辱的強大攻勢嗎?

作為一名精通政治軍事的海燕,瑪利亞知道,一旦唐傑丟掉了惡魔島,那他再厲害也沒有了翻身的本錢,他會像天邊掠過的一個流星一樣,閃過一陣短暫的光芒,然後徹底消失在浩瀚的星空。

瑪利亞呆呆的看著手中的卷宗,她一時間有些出神。

我就這樣看著這個男人被毀滅麼……

凱爾斯曼家族已經這樣摧毀過無數個後起之秀,唐傑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而已。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這麼早就被扼殺了,那……

瑪利亞在暗房裡面靜靜的發呆,外面喧囂的吵鬧聲透過木門傳進來也無法將她驚醒。

看慣了生死起伏,看慣了權謀鬥爭的瑪利亞竟然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個訊息交上去,那等待著唐傑的,將是一場災難;可如果不交上去,那等待著自己的,也將是一場災難……

可想想那個臉上總是掛著滿不在乎笑容的男人就這樣被凱爾斯曼家族毀滅,瑪利亞便覺得有些不甘心。

她雖然是這個家族培養出來的海燕,但是如果論忠誠心,她不會有太高,畢竟一個家族把她培養出來去侍奉那些她並不想侍奉的男人,無論這個男人有多醜多老多噁心,她都得強裝笑顏,曲意討好。

試問,這樣的經歷能讓她有多大的忠心可言?

之所以不敢背叛,純粹是因為這個家族鐵血的手腕和嚴酷的刑罰,對待背叛者,這個血腥的家族從來不曾手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到窗臺上的紅柱爆出一個響亮的火花兒,一個人推門進來,瑪利亞眼角一跳,這才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

瑪利亞心中又驚又怒,在這個時候誰敢闖進她的房間,看見了這樣的機密,那就是一個死字,她手下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闖她的房間,唯獨一個人例外!

瑪利亞看見這個人,愣了一下,她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道弧線,狡猾而又陰險。

艾瑪有些畏懼的看著瑪利亞,她知道自己冒冒失失的闖進來已經惹得她十分的不高興了,在瑪利亞的眼睛裡面寫滿了不滿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