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亞愣了一下,她奇怪的看著唐傑:“你是在考我嗎?阿拉姆謝就算丟了整個西西斯,他所犯下的過錯不過是失職而已;可畢賽留,他隱瞞著國王,擅自調動達姆城的海軍,鼓動達姆城的海軍提督沃爾曼和他一同潛伏出國,這可是叛國大罪!”

唐傑恍然:一個君王,他可以容忍自己的手下無能,但是他們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手下不忠!

唐傑面色古怪:“那照這麼說,畢賽留豈不是完了?他的國王陛下會砍他的腦袋嗎?”

瑪麗亞想了想,說道:“這個說不定。約克公國的國王達爾達科雖然把畢賽留投入了監獄,但並沒有進一步下令。而且達爾達科是一個性情古怪,十分難以琢磨的國王,他行事只憑喜好憎惡。如果他心情好,說不定哪天畢賽留抓出來臭罵一頓就算了,可如果他心情不好,畢賽留的腦袋就肯定保不住了!”

唐傑沉吟著,腦海中飛快的思索:畢賽留被他的國王陛下投入了監獄,為什麼達爾達科會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呢?

是因為這個國王陛下已經確定:畢賽留知道阿託斯寶藏的訊息嗎?

如果是這樣,畢賽留如果想活命,就肯定會把阿託斯寶藏的訊息透露出來,可如果他把這個訊息說了出來,很有可能自己也活不成了。

畢賽留會拖多久,約克公國對唐傑的攻擊就會拖多久。

唐傑突然間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的希望畢賽留多活幾天!

自己兩個最直接的生死大敵,這個時候竟然都自身難保,這實在是讓人始料不及。

在弄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之後,唐傑頓時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這一趟,這沒白來!

唐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重重的靠在身後的椅子上。

他看著屋頂,眼神有些空洞,腦海中卻在飛快的盤算著今後的打算。

照這麼說來,我在西西斯倒是空前安全,這短暫的真空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留給我發展壯大的時間,也不知道會有多長。

雖然知道自己的兩個強敵各自身陷麻煩之中,但是唐傑依然有著一種強烈的緊迫感和壓抑感。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的壓力小了很多,可自己卻依然沒有覺得半點輕鬆感,他只是潛意識中察覺到一種來自黑暗中的危險與威脅。

他不知道這種危險和危險來自什麼地方,但是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種壓力的存在。

一個人在生死之間如果掙扎戰鬥的次數太多,往往會有一種野獸般敏銳的直覺。

瑪麗亞看著唐傑的這個樣子,她笑了笑:“是不是感覺鬆了口氣?這兩個傢伙現在各自的麻煩都不小,你有一段好日子可以過!”

唐傑感激的看了一眼瑪麗亞,舉起了自己的酒杯:“你的情報對我來說,價值連城,我敬你一杯!”

瑪麗亞呵呵一笑:“這些事情,你就算去問周圍的水手和侍女,他們都能回答你的。回答你幾句路人皆知的話,便平白得了你這些鑽石,真是撿了大便宜了,呵呵!”

唐傑本想送給瑪麗亞一枚稀有的藍寶石,但他又怕這樣做洩露了阿託斯寶藏的風聲,便將這個念頭按捺了下來,只是記著等以後自己在海上站住了腳,一定要給這個女人送上一枚最美麗的寶石!

可他並沒有料到,瑪麗亞早就已經將他所有的底細全部摸得一清二楚,除了不知道他是穿越而來,以及不知道他在惡魔島上發生的具體事情之外,她知道所有的事情。

而且,唐傑並不知道,在他主動來找瑪麗亞的這個夜晚之後,他便正式的進入了凱爾斯曼家族的視線之中。

前狼後虎,一個空前強大的敵人在陰影之中開始沉默的注視著這個年輕的海上新貴。

一臺龐大而古老的家族機器開始轟隆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