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八十四章 父子(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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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怪羅玉雪失聲而笑,這個場景太怪異了。柏朗躬身到底不敢起身,維持著那個姿勢像是半截人。最可笑的,隔這麼遠,你向誰誰行禮呢,空氣嗎?
雲風沒說話,也沒回禮,眼神凝視著柏朗,手緊緊牽著心率明顯不正常的歷言,保持原速,不緊不慢地走進柏朗。
因為雲風的不開口,使得氣氛越來越緊張。不少人受不了威壓,身軀僵化,冷汗直冒。數千人的現場,這一刻只有雲風衛隊的馬蹄聲。踢踏有節湊的馬蹄聲,反倒映襯得現場的寂靜,寂靜得讓人窒息。
柏朗也是如此,渾身是汗,他忐忑不安,不知道雲風會說什麼,會怎麼待他。
雲風走到柏朗跟前,不得不停豹,因為柏朗堵在大道正中,後面是一排高階將領。
雲風居高臨下地看著柏朗,還是沒出聲。他心裡也是很複雜,敬意,那是半分沒有。別說此時融合了高遠風的神魂,就算是純粹的雲風,對這個人也尊敬不起來。可此人確實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生命來源於他。按人倫,按世俗的禮法,又有天下無不是之父母的說法。
恨吧,似乎也不存在。不考慮母親雲冰,柏朗對雲風並沒有什麼愧疚,因為當時他根本不知道雲冰有身孕。他是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可他本人都不知道有這麼個兒子,如何盡責?
要是考慮到雲冰,雲風又覺得自己沒有說話的資格。作為子女,哪有資格去評判父母的感情?母親雲冰地此人到底是個什麼想法,雲風至今拿不準,因為母親從未提起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思想,雲風不認為自己有權代表雲冰做出表態。但云冰此時已經去世了,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就該煙消雲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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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衛隊的馬蹄聲都靜寂下來,不少人緊張得不敢呼吸。要不是有戰馬偶爾打個噴嚏,數千人的場面就成了一片怪異的死域。
在有人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雲風終於開口,“看在你還有一絲羞愧之心,我們就當是路人吧。柏侯爺,請起,如此大禮,本王不敢當。”
柏朗怔了,不知道該說什麼。路人?什麼意思?雲風這是要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柏朗僵化不動,柏沛怒了,“雲王殿下,這不是一個子女對父親該有的態度。你既然為王,難道就沒學過一點禮儀倫理?”
雲風冷冷一笑,“本王生於鄉野荒僻之地,成長於山野草民之間,確實沒學過你所謂的禮儀倫理。要不,老人家教教我?”
雲風冷冽的聲音,嚇了柏朗一跳,慌忙起身回頭制止柏沛。
柏沛卻固執地大聲道:“是人都該尊崇人倫大道。即使是賤民,也知道百善孝為先。堂堂王爺,如此對待生父,你不覺得過分嗎?”柏朗這些日子的忐忑不安,可見他是如何看重這個兒子。心力交瘁了累月之久,卻換得一個此後是路人的結果,柏沛自然為柏朗叫屈。
柏朗苦澀地說:“沛叔,別說了。”
雲風冷笑,“哈哈,生父?你從哪裡看出此人是我生父?用什麼來證明?你說是就是,這天下豈不是亂套了。”
柏沛大怒,“如此明顯之事,這還需要證明?雲風,你是在侮辱你母親。”
雲風眼一瞪,滔天的威壓鋪天蓋地,怒道:“本王敬重你的年歲,但這不是你在本王面前放肆的理由。到底是誰在侮辱我母親,你敢讓這人來跟我辯說麼?
是的,本王的母親未婚生子,不符合你們的人倫大道,哪又怎麼樣?本王的母親就算不止一個男人,說敢說三道四?別說本王的母親已經仙逝,就算她在世,而且再婚,說敢以次編排是非,那就要看看是他脖子硬還是本王的寶劍鋒利。
或許你會說寶劍無法堵住天下悠悠眾口是吧,哼哼,我倒是想看看滔滔血海之中,有多少人還有那個骨氣堅持詆譭本王的母親!
念你一把年歲,饒你這次。再敢胡說八道,定斬不饒!”
沖天而起的殺氣,刺得人肌膚生痛,毛骨悚然。沒人懷疑柏沛要是敢在胡言亂語,雲風是真的要大開殺戒。更讓人心驚的是雲風功力,不是說只是靈士嗎?道儒法一眾修士都瞎了眼吧,世間有如斯恐怖的靈士?僅僅是氣勢,就壓得地界修士都難以動彈。
雲風是真的被急怒了。就像是被人揭開了最深的傷疤,並非是他顧忌自己私生子的出身,是雲冰乃是他不可觸碰的逆鱗所在。一個孤身女子,掙扎求生,將他從一個嬰兒拉扯養大,其中的艱辛和遭受的有色眼光,想想都心酸流淚。
柏沛竟然以自己不認柏朗而指責母親的名節,雲風的怒氣如何能抑制。無奈的是,雲冰的名節,以世俗常規的禮法為標準來評價,確實不堪一提。雲風無從辯說,所以只能耍橫,殺意不由自主地爆發,根本不管是不是暴露了功力。
這也跟如今實力大增有關,強弱易位,使得雲風曾經一再被追殺的怨氣,一股腦地宣洩出來。
歷言大驚,反過手來緊緊拉住雲風。她是真的害怕雲風一怒而殺得血流成河。柏朗此人,隨都可以殺,就是雲風不能殺。一旦成為一個弒父逆子,雲風的將來可就徹底毀了。人人都會將魔頭看待。
雲風一怒,身後五百親衛真氣、靈氣共振瞬間沖天而起。龍虎關內,眼看就要成為血腥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