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天行,“我想試試,試試待人以誠,能否敵得過利益糾葛。”

高遠風微笑,“失望了?呵呵,我跟你差不多,想試試能否富民的同時強國。到目前為止,我還沒失敗。走一步算一步,算是我為賤民們盡一份心意吧。兩年之後,說不定別人想在承風範圍內更改我的國策,也不是那麼容易。”

郎天行,“你想改的是法教之法吧?”

高遠風眼神一凝,盯著郎天行說:“你不傻嘛。”

郎天行白了高遠風一眼,“我坦蕩為人,我堂堂正正,我不容猥瑣,不等於我看不到齷齪。我希望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直說。

法教解散八階宗門,明言公平競爭,所以我沒去法教,下山爭奪天下,就是為了迴避那些不喜歡的,創造一個舒心的國度。

唉,原來古人誠不我欺,天下烏鴉一般黑。”

高遠風擺擺手,“不說這個無趣的話題了,說說你的打算。後路怎麼走,是回去當狼帝,還是去法教當弟子?”

郎天行,“我會天狼,你能將天狼帝國還給我?”

高遠風搖頭,“不可能的。你也說了,在如今的大勢下,你的試驗失敗了。讓你隨波逐流,你做得到嗎?我倒是認為你適合當一個小幫派的首腦,凝集一幫志同道合的的摯友,齊心協力幹出一點名堂。真想回天狼,我最多給你一個諸侯國。在小範圍內繼續你的至誠和利益之爭的試驗。八階地域那麼大國度,沒必要再試驗了,至誠絕對敵不過利益。”

郎天行眺望天邊,“算了,我算是看透了,這裡容不下我這種人。你若放我走的話,我想去他域遊歷一番,見見世面。”

高遠風好笑地說:“你擔心我禁錮你?若要禁錮你,我就不來了。你是自由的,想去哪就去哪。不過我覺著,異域更沒有你這種理念的生存空間。

直說吧,你我都太天真。世間人千差萬別,世間事千奇百怪,但無不是為利益而生。人的生老病死,修煉的財侶法地,無不是利益之爭。

我們希望按我們喜歡的方式去分配利益,人家希望按他們喜歡的方式去分配。你的理念比我的還幼稚,因為你沒能力要求天下人都跟你一樣。我的理念還有可能,因為賤民的基數大。就像你說的,我想改的,其實是法教之法,是強者之法。

法教雖然以法為名,其實他們的法,是治理別人的法,自己卻不受其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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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對的,我希望每個人

,不管是超人,修士還是普通人,都能依法行事。那樣,普通人才有一點話語權,才有一絲改變命運的機會,而不是強者恆強,弱者恆弱,弱肉強食。

若是人人都依法行事,從某個角度上說,也就實現了你的至誠坦蕩,所有人公開公正地獲取自己該得的利益,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而不是蠅營狗苟,爾虞我詐,巧取豪奪。”

郎天行,“就因為你過過一段貧民的日子,你如此同情賤民?我怎麼覺得聽起來那麼假?這值得你不惜帝位去爭取?”

高遠風笑了笑,“或者有這方面的原因,當然不是主因。同情心怎麼都變不成自己的終生理念。我是覺得這世界上,有些人不事生產,不勞而獲,還擁有決定別人生死的權威,這不合理。僅僅這點不合理還好說,關鍵是將別人一生的辛勞掠奪得一乾二淨,讓下層人永生都抬不起頭來。

出身決定一切,這真的不合理。那些想改變命運的人,無論怎麼努力都沒希望,你覺得這世界還有希望麼?流水不腐,戶樞不蠹。這世界死板了,遲早會毀滅。天外飛仙為什麼那麼容易推翻摩天門,不是天外飛仙太強,也不是摩天門太弱,是摩天門腐朽了,階層被凝固了,不甘心自己命運的人太多了。

據說,道家、佛家,儒家,墨家,就不說魔教了,其實都跟天門有關。在天外飛仙來侵時,他們反叛了天門。為啥?不甘心固定的利益分配方式唄。”

郎天行嚇了一大跳,“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你真的不像你了?”

高遠風自信地笑道:“是的,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意外吧。其實呀,我這雙手也可以翻雲覆雨,我這顆心也可以運籌帷幄,只是本能的不喜歡。可是沒法呀,像你一樣坦蕩待人,我會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你不就是先例嗎。

要想弄潮,不溼腳是不可能的。滾滾濁世,誰又能自清。除非出世,不出世也不行,所謂佛道,那並非真的出世,並非真的跳脫紅塵,並非真的六根清淨。他們追求的是不事生產卻享有特權,把世人都當牲畜,當螻蟻,比帝王還狠毒。”

郎天行深吸一口冷氣,“你的心太大,居然妄想推翻,推······。”郎天行不敢往下說。

高遠風卻若無其事,平淡地說:“怕了?你可以當作沒聽到過,也可以去仙盟告密。”

郎天行並沒有說什麼高遠風不信他之類的話,他覺得只要本心持正,別人怎麼想無所謂。談了口氣道:“我不敢想你的未來,也不敢參與你的宏圖。喏,這裡有一份名單,上面都是可用之人。我希望人人都如我一般待人至誠,但不等於我真的傻。手下誰更秉公,誰更有才,我都看在眼裡。這些人,你應該用得上。”

高遠風接過名單,卻沒開啟看,“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可能用不上。我用人,不按喜好和其忠心的程度來,只看能力。所有權位,除了帝位,任他們自己去爭。我只管劃定圈,制定遊戲規則,保證一個相對公平的空間。”

郎天行,“那對你有什麼好處,難道不怕遲早像我一樣被人賣了?”

高遠風笑道:“我要做的是,他們賣我也賣不起價。我給他們的權益之大,誰都給不了,他們賣我,卻換來一個專權的帝王,他傻啊。那些競爭失敗者或許會賣我,但得益者都會自覺地維護我。懂了沒,我不管他們忠不忠於我,我要的是朝堂上下,自覺主動地維護我,哦,應該說是維護我畫的圈。”

郎天行思慮再三,“抱歉,我還是想到處走走。”

看來短期內說服不了郎天行,高遠風也不強求,“隨你。耿宗耀等一批你的朝臣還在等你,你去見見吧。”

郎天行的面色變換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搖搖頭,“相見不如不見。”朝高遠風揮揮手,飄然回去山谷。

高遠風沒看郎天行的去向,而是凝望著視野裡的無盡重山峻嶺。郎天行只是插曲,那裡,才是他此來的主因。高遠風將會在山裡駐留一段不短的時間。

可是容得他丟開一切駐留山中嗎?且不說國事,法教就不容許。聽聞高遠風擊殺葉飛羽,法教長老會上上,有人暴跳如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