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風說:“關哥,麻煩把我的坐騎牽過來。我要離開隊伍一會兒。你帶著遊騎營,護著兩輛馬車繼續趕路。我隨後自會追上來。”

關樸大聲答道:“末將得令。”朝高遠風行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

雲晟看得好笑,“表弟,要不要我幫你訓練一下士卒。”他倒是急切地想融進高遠風的隊伍裡。

高遠風看出雲晟別有用心,也不在意,“好哇。這後面一路上都交給你了。”雲晟的父親是趙國鎮南將軍,而且他自己也一直在軍中任職。在軍隊的訓練上,高遠風自知遠不如他。

雲晟意味深長地說:“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隊伍帶成了我的?”

“呵呵,只要你有那個能力。”因為懷疑母親嫁給那人的用意,高遠風連雲海闊都懷疑起來。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他準備到常山後問問雲海闊的意思。如果雲海闊傾向於雲晟的觀點,高遠風打算分出一部分力量給他們,算是給母親的交代和感謝雲海闊這些年的辛苦。反正,他是不願跟雲晟混在一起的。雲家的心太大。

聽說高遠風要去拜祭‘父母’,鄧檠三兄弟和郭野鶴等人都說必須跟著去上一炷香。高遠風無法拒絕,只好答應。眾人在祥媽帶領下,離了官道,朝遠處的山腳馳去。

望山跑死馬。看似近,眾人整整飛奔了一個多時辰才到。繞過一道山樑,進入一個山坳。鳳溪村就在山坳裡。

還未到村口,意外地發現此處竟有軍兵封路。不等眾人靠近,就有軍士迎上前來攔住,“我家將軍在此辦事,此路暫封。你們若是路過,且請繞路而行。若是進山,得先等等。”

高遠風皺了皺眉,誰知道這些人辦事需要多久,他不想在這耽擱太多時間,耐下性子道:“我們不進山,只到前面那個廢村。應該不影響你家將軍辦事,可否通融一下?”

軍士傲然地說:“哪有那麼多廢話。要麼等,要麼滾回去。”

高遠風不至於跟一個小兵置氣,但鄧檠、袁翊、溫銓卻被激怒了。他們本就是蠻橫慣了人物,又覺得來這個荒僻之地的所謂將軍,未必是什麼大人物。再者在他們心目中,高遠風此時的地位很特別,一個普通的軍士哪有資格阻擋他的去路,紛紛喝叫起來。

鄧檠,“大膽!你吃了大糞嗎?嘴巴那麼臭。”

袁翊,“你家將軍?什麼東西,亮出來我看看。”

溫銓,“快給老子爬開。牛逼哄哄的,老子看看能有什麼要事。”

高遠風一行為了趕路方便,穿的都是便裝。攔路的軍士以為他們是布衣,這才如此囂張。

待聽出鄧檠三人的洛都口音,已是軟了不少。對方的做派很像是洛都紈絝。所以雖捱了罵,卻不敢再出言不善了。但依然不讓開,而是將長兵器摘在手裡一橫,嚴厲地說:“我勸你們別自誤。”作為一名普通的軍士,他不想招惹麻煩,不過他身後的那位,可不在乎什麼麻煩。

“喲呵,膽兒夠肥誒。要動手是吧。來來來,讓老子看看你有幾斤幾兩。”袁翊袖子一卷,就要動手。鄧檠,溫銓同樣躍躍欲試。對方是周國軍士,他們才沒有拔刀,而是準備採用打群架的方式,袁翊主攻,溫銓偷襲,鄧檠當盾牌。

正在這時,山坳裡忽然傳來密集的馬蹄聲,顯然人數不少。袁翊趕緊勒住馬,眾人都向馬蹄聲起的方向望去。不一會,一群人轉過彎道,出現在眾人面前。當先一位俊逸小將,白麵銀甲,雖算不上威風凜凜,卻也英氣逼人。對,英氣,這人類似高遠風的,不是那種威猛的相貌,而是接近中性化。

鄧檠三人一看,嚇得一縮脖子,“我的個娘誒,怎麼是他。”下意識地往高遠風身後躲。

那位攔路的軍士掃了他們一眼,得意之色溢於言表,不過對方既然認得出自家將軍,想來也是有身份的,也就沒說什麼過份的話,“還不讓路。”

高遠風看看鄧檠,“你們不是常山三霸嗎?怕成這個樣子。誰呀?”

溫銓低聲道:“讓路吧。我們惹不起。皇甫繼,郡主的表哥,京城第一美人龍怡蘭的未婚夫。”

“呵呵。”高遠風輕笑,“難怪你們做了縮頭烏龜。”

“皇甫家的人?”祥媽聞言,臉色動了動,忽然傳音給高遠風,“配合我演戲。”

高遠風沒聽懂,不知祥媽想幹嘛。看到祥媽沒動,也就駐馬路中,堵住對方的去路。

高遠風不動,渤海幾人也就不動。馮歆看到郭佳鳳等人穩如泰山的神色,很是驚奇,鄧檠三兄弟都心虛避讓,你們跟著高遠風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湊什麼熱鬧。他義母雖是超人,難道敢動朝中顯貴?除非高遠風不想混了差不多。

她沒想到,祥媽還真敢動,急切地來勸高遠風讓開的溫銓還未開口,祥媽已朝來人冷冷喝問起來,“你是皇甫家的子弟?”

皇甫繼早已看見了鄧檠等人,也認識,卻不屑。家境和地位上的差距到不是主因,關鍵是這三個傢伙在都城貴族圈子裡的名聲很是操蛋。吃喝嫖賭、打架鬥毆。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皇甫繼則恰恰相反,是都城貴族教育子女時提起最多的‘別人家的孩子’,是貴公子們的楷模。

聽到祥媽的冷喝,皇甫繼一愣,這誰啊?看樣子是跟我皇甫家有過節。馬不停步,傲然地說:“正是。你是誰?”

祥媽,“皇甫義是你什麼人?”

皇甫繼勃然大怒,“大膽!我外爺的名諱是你能冒犯的?”

高遠風聽得稀裡糊塗,祥媽要演戲,這皇甫繼也在演戲不成?不然,他姓皇甫,爺爺姓皇甫才是呀,外爺怎麼也姓皇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