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突然想起遊騎營剛進驛館不久又衝出驛館原路從東門出城,而那兩人恰好就是在驛館附近不見的。為了推脫自己的責任,就說可能是偽裝成遊騎營軍士出城了。

按說少男少女進城跟高遠風出城,中間有個時間差,但誰都沒有準確計時不是。幾人一分析,都認為大有可能。關鍵是遊騎營剛進城不久,忽然又莫名出城,實在可疑。

只有孫皓覺得可能性不大,因為他知道後楚大人曾吩咐韓司舵去檢視高遠風的狀況,並親眼看到歷言和後楚跟著遊騎營一起走的。

王仙衛對後楚似乎並不怎麼敬畏,“孫兄多慮了。後巡使被蒙於鼓中也不一定。還有一種可能,後巡使已察覺那高遠風有詭秘,悄悄跟去看看呢。

不管怎樣。請唐郡守調動大軍,跟我等一起去追捕遊騎營及藏匿的仙逆。如果後巡使已抓獲了仙逆,我們最多是白跑一趟路。萬一後巡使被矇蔽呢?”其實他很清楚,後楚是不可能抓什麼仙逆的。

於是,這才有了唐慈忠率軍緝拿高遠風的一幕。

高遠風搞不懂唐慈忠的真實意圖,正在想著該怎麼應對。

跟在高遠風身後的吳滎見機驅馬上前,威嚴地對唐慈忠說:“大膽!你是何人,竟敢抓捕高將軍?”

唐慈忠這才看見身穿太傅官袍的吳滎,趕緊掛上兵器,抱拳施禮,“末將洛郡郡守唐慈忠見過太傅大人。原來是太傅大人駕到,還請原諒末將盔甲在身,不能全禮。太傅大人,您怎麼會跟仙逆高遠風在一起啊。快過來,別被仙逆傷著了。”

“仙逆?”吳滎愕然,仙盟大人物前不久才授予高遠風仙使身份,他怎麼可能是仙逆,“你是不是搞錯了。”

唐慈忠還未說話,王仙衛就衝了出來,“你才大膽,給我滾開。否則連你一起拿下。”

王仙衛的服飾讓吳滎一驚,竟然也是仙盟的人,這就怪了。吳滎可以叱責唐慈忠,卻不敢叱責王仙衛。正要辯解,唐慈忠驅馬上前一步,隔開吳滎和王仙衛,“吳大人,您就別說了。快過來。”

吳滎上前的說話的時候,高遠風問身後的歷言,“什麼是仙逆?”

歷言,“逆仙者。”

高遠風,“什麼是逆仙者?”

歷言,“就是逆仙者。”

高遠風被嗆了一下,“怎麼個逆法?不服從仙盟,不信仰天外飛仙,還是有了反對仙盟的行為?”

歷言,“都是。”

“哦。”高遠風心想,說我是仙逆還真不冤枉,我對仙盟還真沒啥好感。

可這種想法打死他也不會說出來啊。朝唐慈忠說:“唐大人,你說我是仙逆,可有證據?總不能說就憑你一嘴空口白牙吧。”

唐慈忠冷冷一笑,“有人不需要證據。”他確實不能無證據就認定高遠風是仙逆,那會被人懷疑涉及王朝的權利之爭。但有人可以呀。唐慈忠一讓,將孫皓露了出來。

孫皓沒看見後楚、韓鳳秋,但看見了歷言,不敢亂說,推到王仙衛身上,“是這位西州王仙衛說的。”

“西州?”高遠風更懵了,又問歷言,“西州仙衛可以跨域執法嗎?”

歷言,“可以吧。”語氣很不確定。

歷言確實不確定。仙盟,並非九大仙教的結盟,而是在天外飛仙的指示下,由九大仙教出人出力組建的,宣揚信仰,維護天外飛仙尊嚴,打擊異端,以及輔助天外飛仙辦事的一個強力執行機構。

組成人員雖然都是九教弟子,但仙盟只對天外飛仙負責,不受九大仙教的管轄。同理,仙盟駐各教的分盟,雖然本土弟子佔據絕大多數,但並不受本土勢力約束,而是聽命於仙盟總部。

天外飛仙還在時,九大巡使如果意見不一,自可請示天外飛仙。仙盟也是比較純粹的只忠實於天外飛仙的武裝。

如今天外飛仙不在了,又沒有一個議事規則,九大巡使根本無法就任何決議達成一致。因為人不是神,各有私心。九大仙教的理念本就大相徑庭,來自各教的弟子自然就存在立場觀點上的差異,甚至在認定異端和對待不同異端的態度上,看法和做法也是迥異。

按說,出身西州天聖教的那位巡使,是仙盟最高掌控者之一,有權派出仙衛在全天下任何地域執法。問題是其他巡使未必贊成。所以西州的仙衛能不能在燕州執法,歷言也不明白。

此時高遠風若出示韓鳳秋給的身份信物,王仙衛根本沒權管他。後楚和韓鳳秋雖然沒確定高遠風的具體級別和職務,但韓鳳秋的那塊仙令玉佩,許可權相當於他的副手。也就是說,高遠風在仙盟中,起碼是五級仙使。一個八等仙衛哪有權力查證五等仙使的事。就算高遠風是仙逆,那也得司舵級別的仙使才有權過問。

可高遠風不願吶,那東西得留在關鍵的時候陰人用。淡淡地對王仙衛說:“孫衛長都沒說我是仙逆,你一個西州仙衛怎麼就認定我是仙逆了?”

王仙衛信誓旦旦地說:“因為你藏匿了兩個仙逆。”

“我?”高遠風怔了一下,“我藏匿了西州的仙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