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大白眼帶怒色,眉頭輕擰。

“容妾身問一句,兩位在笑什麼?是妾身長得不夠好看嗎?還是妾身失禮了?”

“不……不是……”葉北笑得佝下了腰,拍著大腿,“你是葫蘆娃救爺爺一樣,沒叫上同伴就跑出來送人頭了,想到這裡我又看見你臉上的脂粉,聞見刺蝟腺體的臭氣和香水混在一塊的味道……我都能腦內補完你這頭小妖精在鏡子面前拼命遮醜來接待客人的場面了,那可是超——”

“——超有趣的!”窮奇接過了話茬:“冰山美人唷!~說話都要用【妾身】自稱喔!你家大清早亡了呀!哈哈哈哈哈!你怎麼會想起穿這麼一身出來打架的?是不是還得讓天樞堂口那位說書人,用十六字出場韻腳來給你捱揍的時候加一段美若天仙的形容詞?來訴說你被揍得親媽都不認識的事實?哦……不對,現在你的同類應該也認不出你來了,看樣子你是拼了命想要活得更像人。”

大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自己謹慎卑微的一言一行,在客人們眼中都變成了跳樑小醜的戲。

她端著雙手,強忍著不適。

“難道,客人是不喜歡被以禮相待了?我可是個弱女子,要……”

沒等她說完。

葉北瞥著黃鼠狼,從這頭小妖身上傳出的味道雖然臭,但只是單純的臭味。

“雖然它也很臭——”

他嗅出了藏在白刺蝟情緒中的惡臭,是狂妄與高傲,厭世又嗜殺的味道。

“——但不及你萬分之一。”

窮奇狠狠地兇了古風刺蝟妖精一眼,在她眼中,這頭作怪矯情的刺蝟,是正兒八經的【偽善】之妖。

什麼禮數?什麼示好?

從這頭刺蝟踏進庭院的瞬間,看清葉北的一瞬間,這種臭味變得更加濃郁。

摻雜著私心和佔有慾,隱隱作祟的貪念更是藏都藏不住,變得臭不可聞。

葉北問:“所以你真的要穿著這身來幹架?”

“妾身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刺蝟精似是有恃無恐,“要真的動起手來,只怕客人你的拳頭受不住唷,而且呀,你當真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人?都說相由心生,你這人長得好看,居然會打女人?”

“我不打女人,因為我遇上的女人通常都能把我揍得死去活來。”葉北嘴上掰扯著其他廢話,卻在暗中觀察著黃鼬的傷處。

——這妖怪有刺甲加身嗎?

從小黃的爪子來看,這“古風陸依萍”能把一身的刺藏在衣服裡,只要稍稍觸碰一下,都會受傷。

“客人倒是識相。”刺蝟妖攔住了去路,跨在大路中央,“就在此處,陪妾身好好聊聊吧。”

葉北恬不知恥道:“我收服務費的,況且現在我已經從良了,不幹牛郎的生意。要我老婆知道你這麼調戲我,你會變成一頓幹煲砂鍋。”

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葉北在說垃圾話的同時,也從黃先生的氣色中觀察到了更多的特徵。

毛刺的穿深大概只有幾毫米,傷口很淺,連黃鼠狼的小爪子都扎不透,沒有明顯的中毒徵兆,看來無毒。

——那麼,該做的謹慎都做完了

甜蜜野獸蠢蠢欲動。

葉北:“你吃過幾個人呢?”

大白笑而不語。

葉北又問:“你殺過幾個人呢?”

大白依然保持沉默,畢竟一個女孩子家家,說出血腥殘忍的話來實在有失禮數。

如一禪師凝視著這頭妖精。身後的法器鋼刀的火焰更盛,隱隱要透出胯兜皮囊,是遇上業障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