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開了圍巾的線頭,往身後落下一條黑線,忍住五臟廟的絞痛,朝著葉北的反方向,往更遠處走去。

突然,血族拍打著翅膀從天而降。

嬛婍興致盎然地說:“嚯……總算來了。”

普吉眼中透著兇光,歇斯底里地吼道:“殺死你!只要殺死你……桑丘老師就會回來!”

阿嬛感覺熱風撲面,奪命的銳爪已經探到眼前!

她使著連枝的拳法步樁,踩在柔韌詭異的路面上,想要試試外鄉妖魔的能耐。

不過一回合,她感覺雙臂發麻,身體好像撞上了一輛卡車,在馬路上翻滾倒飛,獵人衣裝立馬變得破破爛爛。

這頭血族的肉身強度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拄著身子從路面爬起來時,窺見普吉緩緩飛來的魁梧身形。

“何等的怪力呀……你讓我下定決心要找回以前的身體,若我還是巨虎之身,一口就能咬死你……”

不等她再多說一句,普吉浮於半空的身形已經開始連番進攻。

阿嬛徹底沒了還手的心思,在地上狼狽地翻滾騰挪,不時身上還會多出幾處暗傷——雖然血族的爪擊破不開她的面板,但是光是俯衝而下的衝擊力就夠她喝一壺的了。

她妄圖在狂風驟雨中走出一條活路,手中攥著脫線的圍巾,離葉北越遠越好。

只在瞬息之間,嬛婍兩眼失神。

半空中,普吉以利爪劃開了手臂,雨水與血液融為一體,原本雨滴在【吶喊】的影響下,變成了一根根細密的線,血也是如此。

它們像是鋼針,對著阿嬛直射而來!

嬛婍以優秀的動態視覺捕捉著這些飛行物的軌跡,一咬牙,抱頭蹲防護住了懷裡的圍巾。

她暗罵:“奴才……快他媽來救我。”

數百根血針扎進了阿嬛的身體,從頭皮到背脊,軀幹到兩臂,直至敲上她的骨頭才堪堪消化完這可怖的破壞力。

“啊…啊!!!————”

嬛婍疼得握緊了拳頭,放聲怒吼。

“臭蝙蝠!給我滾下來!”

她抓向籬笆樁子上的木料,想要扔東西把怪蝠打下來,可是木料卻像是韌性變態的果凍一樣,在她手中彈射出去,又恢復原狀。

普吉如法炮製,這一次,它割開了喉嚨的大動脈。

它要用血,來換窮奇的命。

天上下起了血雨……

嬛婍咬住了圍巾,兩手抓著路面,狠狠一翻。

大馬路成了一張被子,將她裹在裡邊,萬千根血線打在柔韌的馬路路面,扎進粗糙的柏油顆粒之中,難進半寸。

普吉氣得發狂,他的心中牽掛著桑丘老師——桑丘說過,如果能早一秒殺死窮奇,那麼它們生還的希望就會大一分。

它嘶吼著:“給我滾出來……滾出來啊!”

阿嬛此時在地底爬行,臉上帶著熊熊怒火。

要問她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因為她在爬行,用四肢,像是野獸一樣爬行。

上一回這麼幹時,是為了葉北。

這一回,是為了她自己。

——只要離葉北更遠,敵人的魂威特性使然,會將這條圍巾的線頭傳到同伴手中,那個人最好是葉北。

這是她獲救的唯一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