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下來說好不好,”他坐下來後是始終沒起身的,睨一眼對面椅子,“關不關蔣家的事,你也得先聽我把話說完再吼是吧。”

雪銀河犟那兒,他接下來一句話還是叫她不甘心地坐下了,“你姐說你將來比她還出息,我一開始不信,現在信了。”

“你還有臉提我姐,”雪銀河眼神都有些猙獰,不過,還是坐下了。

他這才慢慢向後靠,兩手從身下抽屜準備拿出些東西,垂眸,“不提你姐,我找你幹嘛。”

撈出來一個檔案袋,遞到她跟前。

雪銀河蹙著眉頭開啟一看呀!再次大怒!“你查我?!”

你說嚇不嚇人,檔案袋裡厚厚一打照片,自打她來京城,那是多早以前,她被叔父趕出來開始!!

肯定不止這些,因為好幾年了,

她最落魄的時候——找著舞蹈學院的清潔工——遇見胡育顏——叔父逼婚——童心路——童源——祁醉——直至現在的老橘——可不可怕,她的生活就在他眼底!

他兩手枕在桌邊右手食指往下指了指,“稍安勿躁,你只說你現在過得好好的,我打攪你沒?”雪銀河一怔,可想著還是又怕又氣,一時又犟那兒站著。他卻又舒適往椅背一靠,“你啊,就是這點不如你姐,太沖,來事兒了不先過腦子,凡是你沉沉心,想一想,再衝,一定比這效果好。”

雪銀河被他一激,又坐下來了,還是氣鼓鼓的,這混賬老拿她姐說她,又說得還有道理,她是沒法兒反駁。

他辦公室清簡,可這辦公桌上繁複。書呀檔案呀電腦呀,哦,還有好些咖啡方面的東西。

他隨手拿過來就開始磨咖啡豆,邊轉邊說,“我要不是看你越走越偏,真不得招惹你。你老實說,你就沒想再探探你姐的死因?要不,你找你姐寫得字兒幹嘛,還學她寫字兒幹嘛……”

雪銀河眼神再次猙獰,也紅起來,咬牙切齒盯著他,“你們害死了她,還不准我查了?”

他越磨越慢,突然像有些出神兒,又似自言自語,悄悄兒地,“誰說她死了,我說過麼,你聽我說過麼……”

今兒到底什麼日子!老天派他來折磨自己的還是給自己……送石破驚天大驚喜的?!!

銀河啊,一下起身,翻過辦公桌,嗯,人確實已經爬一半到桌上,揪起他的衣領!“你說什麼?!我姐沒死!!”

他這時像個乖乖兒仰頭望著她,眼睛卻超亮,他那隻瞎了的金瞳被他戴了隱形眼鏡吧,也是黑色,但是毫無木訥感。“我也只是猜想,要不為什麼見不到她的骨灰,”

“你也沒見著?”

他這時掩下些眸,輕輕搖頭。

雪銀河也漸漸鬆了他的衣領,人就那麼半坐在桌上,人確實顯得痴呆,因為她在回想當年——那時候,確實她一眼未見她這個姐夫出現!出面的,全是他蔣家那個大管家杜明……當時雪銀河太傷心,一來也極不願再見蔣家人;再,他蔣家高高在上,像打發叫花子對她和叔父,叔父又畏權,一再隱忍,遂最後全全作罷……

雪銀河一下又激動起來,又逼問他“你快跟我說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