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長官邸坡下,胡育顏停了車,叫她自己上去,他就這兒等她。

雪銀河走上這道兩旁鬱鬱蔥蔥的坡兒,正好一輛黑色轎車從上頭拐彎下來,“啪啪”按了兩聲喇叭,低著頭走的雪銀河抬頭看了一眼,錯車過去,她戴著墨鏡也沒多理會這車。

進來府邸,雪銀河墨鏡往頭上一頂,大跨步上樓直接去了房間取了心語的資料,沒多停留就轉頭出來準備走了,卻,才出來走到樓梯口,聽見,

“誰讓她進來的,”是個很溫柔的女聲,

“大少奶奶,銀河是議長的二助……”這是管家田群的聲音。老田平常對銀河極客氣,銀河也很尊敬他,這會兒,田群說起銀河的口氣也很維護,

哪知,就是這種“維護”似乎叫這位“大少奶”很不悅,不過人家也有人家的“教養”,聲音並沒有提高,語氣還是柔和,但話語就……

“二助畢竟是工作人員,出入府邸哪裡能這樣自由,萬一放進來個心思不純良的……咱們雖然不是那等刻薄之家,該有的規矩還是得講的,您老作為管家,這點還是管嚴了好。”

銀河聽了頓時耳朵通紅!

可她也自知此時不能叫老田難做人,

取下頭上頂著的墨鏡,摺好放進褲子口袋裡,雪銀河沉了口氣,走下樓來。

看來老田今天是要堅決維護她到底的,

看見銀河走下來,怕這位“大少奶”給她難堪,也趕在銀河要開口解釋之前,又望向這位“少奶”,微笑著——看看,這也是掌得起這類人家多年“內事”人才的氣魄,

“大少奶奶,銀河除了擔任議長二助,原來也是心路的未婚妻,更是心語的摯友,她出入這裡,我們早拿她當童家家人看待了。好了,我還有些事要跟她商量,您自便。”說著,不等這位“少奶”說話,一手虛扶銀河的手臂,一手恭敬地伸手一“請”,和她一起走出去了。

你知道,田群自幼即在童家,幾乎陪伴了童源一生!莫說之後這心路心語兩個小的,就是心學心霧兩個大的都是他看著長大的。所以,家裡都敬他如親人,他也直呼這些孩子們姓名。聽聽,他可是唯獨一直以“大少奶奶”“尊稱”這位,親疏之別,一目瞭然……

出來了,老田還怕她受了委屈,忙解釋,“心學回來了,這位是他夫人,都不認識才會有這樣的誤解。”——看看這也是人大度,其實老田剛才何嘗沒有受委屈,但是人此時勸慰的風度與溫和——雪銀河如何又不是個爽利人兒,笑著直襬手“沒事沒事,我以後也注意點。”“誒,”老田一壓手,“你看看你說這話兒就見外了,還和以前一樣,要常回來,議長每天都問起呢。”“好好。”銀河笑眯眯,在他跟前就是個實誠孩子。

下坡兒來了,沒事人一樣。

但是,好像胡育顏左右看了看她——畢竟他一直戴著墨鏡,雪銀河也沒看出來他在打量她。

陪她把檔案寄走後,兩人回到練舞室,

雪銀河換好衣裳出來,胡育顏一副又要出去的樣子,“我有點事出去會兒,你先練。”

“哦,”

胡育顏本來邊按著手機走的,走到門口又回來,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像哄小孩子一樣。“哦。”雪銀河莫名其妙的,不過還是挺開心。

她並不知道,胡育顏又原路返回了議長府邸去。

胡育顏揹著手走上坡兒,

一拐,

走進這片鬱鬱蔥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