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巧沒入那幽深黑洞之後,那黑洞輕輕搖晃顫抖了幾下,悄然崩潰。天地依舊清朗,只是少了一個本就不該出現的人。

沈源心中快速轉動著。並沒有痕跡表明笛巧一定脫離了場景,這個怪人從始至終,沒有出過一次手,但從他揮手間壓住了四元素升騰術的行為來看,這個傢伙就算去了魔界也不一定會死。

但沈源心中卻有強烈的預感,這個笛巧在進入虛空之門的那一瞬間,就不在面前這個場景中了。

對這個場景來說,笛巧和沈源扮演的角色其實很是相似。兩人都是觀察者,不過一個在裡面觀察,一個在外面觀察罷了。

不知道因為什麼,笛巧覺得自己的觀察應該結束了,所以他以這種方式脫離了這個場景,而脫離之後,他很有可能穿過次元壁,和沈源有直接交流的機會……

而這所謂的“交流”,沈源覺得九成九不會太親切。

……

所有人都呆呆看著那虛空之門消失的地方,只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突然醒來的夢……

先覺晃了晃腦袋,有些踉蹌地站了起來。他的身體其實一點事都沒有,可他下意識裡覺得自己應該很受傷,所以此時臉色也有些蒼白。

“老師……你剛剛好英勇啊……”金曲呆呆地說道,“如果換了我……我一定……沒有勇氣的……”

先覺良久之後才長嘆了一口氣,接著金曲的話答道:“我其實……也沒有勇氣……只是,我愛這個世界,更不忍心看著老師就此隕落在魔界。”

“祖爾老師曾經教過我,最大的愛便是犧牲。我想,我們都是這樣愛著這個世界吧……”

“大愛,便是犧牲嗎?”金曲喃喃重複著。

人們收拾好心情,相繼離去。

沒有人安慰祖爾一句,似乎剛剛死去的笛巧並不值得祖爾這個做老師的難過。甚至都沒有人提過笛巧這個名字,更別說紀念這位捨生取義的“英雄”了。

就像是,笛巧剛剛離去,但他的名字已經徹底消失在這片天地中了,沒有半分因果留下。

祖爾與先覺聊了兩句後,踏風飄遠。

先覺則帶著金曲開始在大陸上游歷。這本就是是他的計劃,如果沒有這場戰爭的出現,此時先覺應該已經看過了許多地方的風土人情。

半年後,先覺與金曲來到了熊貓人的家鄉,在一家名為夏至冕的酒館中碰到了一頭藍龍。

這頭藍龍名為伊萊莎,一踏入夏至冕酒館後,目光便一直落在先覺和金曲身上。

先覺此時已經臻至心焰境巔峰,幾乎要破入合天境,只差最後一腳,感知也藉此變得更加敏銳。

他一開始以為是上次那夥剪徑毛賊的同夥前來尋仇,但看藍衣小姑娘那絕麗的姿容,哪能和那群蠢物扯上關係。

後來他又以為這藍衣小姑娘是金曲的故舊,畢竟這裡是金曲從小長大的地方。但是在先覺提醒後,金曲茫然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根本不認識她。

過了沒幾分鐘,這小姑娘便自己端著杯麥芽酒坐在了桌旁,和金曲玩起了划拳喝酒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