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不知覺間已經是五年過去了。當年那個剛剛從無雲崖出來的小祭司,如今已然站在了這世界的巔峰。

除了老師外,已經沒有多少祭司能夠與自己比肩了吧。

先覺的眼神不由變得有些迷離。

自己與這世界的元素已經水乳 交混,如一體一般,難分彼此。這世上的絕大多數生物都無法再威脅到自己的生命,但靜下來想想,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又何曾讓自己真正感到過快樂?

湖邊垂釣,也許別人眼中看到的是高手風範,但只有先覺自己才明白,這一垂一釣中的無奈與寂寞。

五年過去了,他拜訪過世間最為悍勇的死亡騎士,找到過隱居已久的巫妖王,求助過聲望最隆的牧師,殺入過紅龍之王的寢宮,逼問過壽命最久的德魯伊,甚至還搜尋過泰坦和古神的蹤跡。

這世上沒有復活術,故事裡都是騙人的。

先覺無奈地笑笑,主動打破了環繞在身邊的沉默。他摘下腰間的酒囊,撥開塞子淺淺飲了一口。

安格斯酋長送給他的魔法酒囊,其內的烈酒飲之不盡,他一直留著。

遠處的藍谷守備軍與聯盟你來我往打得火熱,嘈雜的聲音即便隔了很遠,也依舊順著風元素在空氣中的脈絡,清晰傳入先覺耳中。

他有些煩躁地伸出粗壯的小指掏了掏耳朵。

何必呢?有什麼意義呢?五年前我來這裡的時候,你們不就這樣打著。

噗啦!

又有一條魚兒上鉤,然後被先覺收入囊中。

突然,先覺原本微眯的牛眼猛地張開!

風元素的波動有些異常……

只見身材高大的牛頭人反手從身後抽出一根火紅色的圖騰插在地上。而後先覺身形一縮,化成了一頭半透明的幽靈狼,向遠處竄去。

圖騰落處,一圈火紅的元素能量爆散開來。原本先覺靜坐的地方,空無一人的湖畔突然浮現出了另一個比先覺還要高大的身影。

他棕黃色的面板在藍谷淡紫色的天光之下顯得有些幽暗,獸皮半裹著的頭上,兩道如鷹般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定先覺。

“我靠!伊格內修斯!又是你!”先覺渾身狼毛豎起,感覺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住了的老鼠。他二話不說,扭頭就向夜歌森林的深處跑去。

這個獵人……太可怕了。

他偽裝的精巧程度,居然能一直欺近自己身邊不到五步的範圍內,方才被自己察覺到。

伊格內修斯露出了一抹充滿野性的微笑,嘴角有一顆微微泛黃的獠牙隨著他的微笑露出了唇外。

“現在才想起來跑,我都在你身邊站了快三分鐘了。”

獵人話音未落,先覺已然感到眼前一黑,腦後遭到了重重的一擊。他飛奔中的狼軀直挺挺栽倒在地上,背朝下向前滑行了兩三米。

“輕點啊莎米,把他抽傻了還怎麼當寵物。” 伊格內修斯有些心疼地說著,邁動他粗壯的雙腿向這邊跑來。

“鬼才給你當寵物……”先覺只覺得此時夜歌森林上空有無數顏色各異的星星在飛舞著。他敢打賭,剛剛這一下絕對可以和高階盜賊的悶棍相提並論了,甚至在某些方面還猶有過之。

伊格內修斯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伸手揪住先覺頸上的狼毛,一隻手就輕鬆地將他提了起來,“這是第多少次了……你難道還沒有被我的誠意所打動嗎?”

先覺打了個寒戰,渾身泛起雞皮疙瘩,一身狼毛炸得和只刺蝟一樣:“你……你妹的,你幹嘛非要我當寵物。我可是個祭司!我是個人型生物!不是野獸!你以為我像是你的莎米一樣好哄……”

他心中充滿了悲哀與無奈。面對這樣一個傳奇獵人,先覺還真是沒什麼好辦法。打是絕對打不過的,先覺甚至都懷疑,單挑的話自己能不能打得過伊格內修斯身邊的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