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臉上冷意閃爍了一下,深吸口氣說道:“陛下應該還記得,半個月之前,您說今日會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姬閘陛下終於完全轉過身來,奇道:“解釋?解釋什麼?”

“解釋為何不殺沈源。”尤里聲音低沉而沙啞,其中顯而易見的怒火在殿前回蕩不休。

姬閘臉上終於泛起一抹冷笑之色,“這事兒啊。朕是說過,不過……朕怎麼聽說我們已經開戰了啊?”

“既然雙方都已經開戰了,朕想,朕也不欠你們什麼狗屁解釋了吧?請回吧。”

尤里面色大怒,厲聲喝道:“難道堂堂赤帝國帝王,竟是個不守信用之輩?”

姬閘哈哈一笑,“非也非也,朕依舊會給琉璃境、無量山、白龍城還有姬家的高層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是,他們的口風應該很緊啊,你們想要知道,就去撬開他們的嘴吧。”

“你!”尤里渾身一抖,險些縱身撲上殿去,但暗中鎖定了他的數股氣息卻令他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是赤京城,是帝皇明宮,是那老皇帝的天下。只要尤里有任何異動,立刻便會粉身碎骨,不論他實力如何,只要還未至神境,便絕無例外。

“陛下您可要想清楚!一旦我們沒有得到您的解釋,明日就會有一場世界範圍的大戰發生!到時候戰火紛飛,生靈塗炭,都是您一人之責!”

尤里咬著牙,聲色內荏地大吼道。

姬閘又是一聲冷笑,“這話半個月之前朕就聽過了。如果朕沒記錯,半月前,你們可一點兒都不想聽這解釋,直接集結了大軍就要攻進來了!”

“誰知道你們動作竟然這麼慢,朕在宮裡等得頭髮都快白了!”

“至於這場戰爭的責任在誰,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是天下悠悠眾口,是後世功過評說。你們仗著人多勢眾,欺我赤帝國力孤,不顧朕的勸說,執意要與我赤帝國開戰,還要在我宮中大放厥詞,威逼我這赤帝國帝王,你說說,到底是誰的錯啊?”

尤里一時語塞,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和這老皇帝鬥智鬥勇,尤里實在是佔不了上風……

躊躇半晌後,尤里才咬著牙說道:“我們沒有和赤帝國開戰!軍隊的調動不過是各國聯合軍事演習,赤帝國方面有收到我們的宣戰嗎?”

尤里話音未落,白龍城中忽然跳出了一個人,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殿前,手中拿著一張紙,滿面悲憤地呵斥道:“軍事演習?你們是怎麼軍事演習的?”

“三日前,赤冰城,第十三軍與音、印兩帝國聯軍相遇,當場交火,我赤帝國死傷了近百名精銳計程車兵,這還不是開戰?”

“七日前,赤樺城,第五軍支隊與超帝國異能部隊相遇,傷亡近半!!”

“如果這都不是開戰,什麼是開戰?請超帝國來教教我?”

“難道一定要互相發射一枚核武器才算是開戰嗎?”

那人滿面通紅,聲若雷霆,將在場所有外國代表都嚇得不輕,大多數人看他悲憤的模樣,還以為赤帝國真的在那兩場衝突中蒙受了重大的損失一樣……

可事實是第十三軍那時候已經遠在赤冰城邊境數公里之外,就像是走進了音印聯軍的懷裡一樣,雙方互相射擊了數百發子彈,還有異能者裝模作樣地釋放了幾個法術,赤帝國輕傷五十三人,重傷四人,就死了一個,這種數字對如此大規模的軍事對峙而言,簡直是不值一提。

赤樺城那件事更是可笑,一支運送補給的後勤小隊在路上剛好碰上了一支潛入赤帝國境內刺探情報的超帝國異能小隊,十個新兵蛋 子提著槍追著那五個異能者跑了十來公里,兩個摔斷了腿,三個扭了腳,還有四個人輕度脫水……

赤冰城那事兒音印聯軍損失是赤帝國的一點五倍,赤樺城那支異能小隊更是滿肚子窩火,明明輕而易舉就能殺光那支後勤小隊,但礙於命令,卻不敢出手……

可就是這兩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落在了白龍城這人口中,就好像是赤帝國受了多大欺負似的……

此時赤帝國緊咬著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不放,硬要說雙方已經開戰了,超帝國及其背後的聯盟竟然一時間無話可說,無法辯駁。

局面一時間陷入了僵持,前來的外國代表中不乏政治智慧高超之輩,稍一思量便知道了姬閘的算盤。

他先是用赤帝國強大的異能力量以做威懾,再加上掌握了錨點的關鍵資訊,料定諸國聯軍不會強行進攻,便定了半月之期。這半個月中,赤帝國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戰鬥準備,此時再開戰,諸國聯軍以更強的普通軍力進攻赤帝國更強的異能力量,並無必勝的把握,所以赤帝國方面有恃無恐,已經不怕眼前這一戰了。

而與之前正相反,諸國聯軍卻日益怯戰。面對這場戰鬥,就連侵犯欲最強的超帝國也遲疑躊躇了起來。

所以姬閘陛下今日一系列的倨傲行為,不過在向諸國傳遞一條極為明確的資訊——赤帝國已經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中取得了一定的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