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源將這殘片接到手中,低頭一看,雙目頓時瞪得溜圓!

手中這枚碎片,赫然是一枚一面漆黑,一面純白的殘片,殘片本身並不平整,呈現出流暢的弧度,看不出這殘片完整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器具。

這殘片上毫無半分能量波動,放在旁人那裡,和街上隨便撿來的石頭沒有半點差別,即便是龍瑕陛下這等聖境強者,也察覺不到其有何非凡之處。

然而這殘片落在沈源眼中,卻如同是一枚重磅深水炸彈般,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波瀾。

這質感,這色澤,這形狀,這線條……

這竟然是另一枚神魔假面殘片!

“好……好,就它了。”沈源激動地幾乎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從嘴邊擠出這樣一句話。

龍瑕陛下卻是一愣。

他本是抱著打趣的心態,將這寶庫中他認為最不值錢的東西丟給了沈源,以此來諷刺一下這小子,也好出一口自己胸中積壓的鬱氣。

卻沒有想到,沈源竟似是一副撿到了稀世珍寶的模樣,倒讓龍瑕陛下胸中鬱氣更重了兩分。

“你……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龍瑕不由得詢問道。

沈源手指一直在神魔假面殘片上摩挲著,聽到龍瑕發問,又看到龍瑕臉上審視懷疑的目光,連忙將神魔假面殘片收入了自己懷中,似是生怕龍瑕忽然反悔一樣。

“我倒是想問陛下,這東西究竟從何而來?”沈源反問,他對這神魔假面殘片的來歷好奇極了,心中非常想要知道這枚殘片究竟是如何流落至此的。

龍瑕沉默片刻,還是開口為沈源解惑道:“這是我海族中一位……算了,你也不算是外人,這事你遲早都會知道,就告訴你好了。”

“我海族在很早以前,救助過一位重傷的太古神族,自那之後,那位神族便留在了我海族中。對太古神族的精神信仰,也是從那時候就開始了的。”

“悠長歲月過去,即便是神族也抵擋不住時間的侵蝕,偉岸的神軀腐朽,化作一捧塵泥……而神族留下的東西,都被我們海族視作珍寶,收藏在寶庫中。”

“這枚殘片便是其一,也是如今唯一還留存在寶庫中的東西。其餘寶貝,都被我海族在漫長的時間中用去了。”

“我們在這殘片上察覺不出任何神異,歷史文獻中也沒有任何記載,之所以還收著,也只是一個精神寄託罷了。”

龍瑕陛下說罷,追問道:“朕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也請你回答朕的問題。這殘片究竟是什麼東西?”

沈源沉默片刻,回答道:“這是一件重器的碎片,上面依舊留有一些神異,我能夠加以利用。至於它本來的面貌究竟為何,現在誰都弄不明白。”

龍瑕悠悠嘆了一聲,旋即曬然一笑,“也罷,此物看來與你有緣,理當歸屬於你。”

等到沈源和龍瑕回到皇宮前殿的時候,程阮已經與海族高層協商料理完了關於聖女的大小事,這時候正抱著秋葵坐在殿中,和一眾海族老學究們喝茶聊天。

她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小姑娘,和一群幾乎要被裝在骨灰盒裡的老海族們說話,竟然能讓談話愉快地持續這麼久,不得不說是一種天大的本事了。

看到龍瑕陛下回來,以及跟在龍瑕陛下背後向自己不斷擠眉弄眼的沈源,程阮便起身說道:“天色也不早了,勞累一天,我和秋葵都累了,我們就出城去營寨中歇息吧。”

海族諸多老學究們齊齊挽留,直言雖然聖女殿還未建好,卻也能先找一個偏僻的宮殿代替,讓三人在都城內歇息。

程阮執意拒絕,帶著秋葵和沈源離開了皇宮,回到落耀軍中帳內。

海族諸人看著程阮背影的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可怎奈何事先程阮已經將條件都說得明明白白的,海族諸人也只得將這口氣憋在心頭,無處發洩。

“你眉毛都快擠到眼睛下面去了,是有什麼發現嗎?”程阮直到進入營帳,才放開沈源的手,率先發問。

沈源一路上數次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程阮分享自己的收穫,卻都被程阮制止了。現在聽到程阮主動發問,他連忙從懷中掏出了兩塊形狀不一樣,但顯然同出一處的神魔假面殘片。

程阮頓時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