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源向赤碧城行進的路上,他給程阮打了個電話。

這是程阮在兩個月前就叮囑好的,沈源與時序部頻頻爆發激烈的衝突,讓程阮心中十分擔憂。

他們兩個就算天賦再強,靠山再大,如今也不過只是兩個心焰境的異能者。

乍一聽起來已經很強了,但對於時序部而言,完全就是兩條翻不起風浪的小魚。

如果不是赤帝國內部有諸多力量盤根錯節,互相牽制,時序部巨頭王寧的怒火,早就在頃刻之間將兩人燒成了飛灰。

而在這種情況下,程阮也不再信任黑龍城的渠道。

不是因為黑龍城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也不是懷疑黑龍城有可能出賣沈源,而是因為黑龍城與白龍城隱約對立了這麼多年,彼此之間互有滲透,難保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在沈源當面捏碎了王少峰的靈魂之後——至少王寧是這麼認為的。

王寧不論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都不為過。

實際上沈源並未真的捏碎王少峰的靈魂,他如果真的想要殺死王少峰來報復王寧,早就用更加激烈、更加刺激的手段來做這件事了,根本不會等到咖啡廳那次會面。

他捏碎的只是一捧水元素能量罷了。

但王寧以為自己眼睜睜地看著王少峰死在了沈源手中,對於沈源而言,這就足夠了,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讓他暢快的呢?

程阮這次藉由北方部族的渠道,給沈源安排了迴歸的方式。

北方部族很少參與世俗之事,與白龍城之間也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因為呂濤的關係,赤帝國高層一直對北方部族禮遇有加。

由北方部族幫助沈源迴歸,可謂是神鬼難測,縱是白龍城手眼通天,也根本無法獲知沈源的動向。

程阮已經準備了兩個月,以她的聰慧,當然將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沈源十分順利地在赤碧城見到了等待他兩個月的戰巫刃,然後經由特殊通道進入了赤碧城機場,在候機大廳中等待下一班飛往赤平城的航班。

兩人的身份都在北方部族的操作之下被完全掩蓋,這種情況下坐人多眼雜的民航,反而是最安全的途徑,所謂燈下黑,便是如此。

然而……

就在沈源坐在柔軟的候機大廳座椅上,欣慰而不失自豪地誇讚程阮的時候,一個人走到他身旁,坐了下來。

頃刻間,沈源心底就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沈源壓下自己身體下意識想要抽出紋賜巨斧砍他個鮮血淋漓的衝動,抬眼看向坐在自己身旁這人。

這是一個典型的西方男子,亞麻色的短髮根根直立,顯得很有精神,一雙湛藍色的雙眼看向沈源,眼底有十分做作的善意。

“您好,沈源。”

男子笑著伸出一隻手,想要和沈源相握。

“你是誰?”沈源並不伸手,十分警惕地反問道。

“我代表超帝國來與您談話。”男子十分禮貌地回答,看到沈源並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男子也不勉強,自然地將手收了回去,放在自己膝上,雙眼依舊看著沈源,一副誠懇的模樣。

“超帝國?”沈源挑了挑眉,旋即冷笑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超帝國男子溫和笑答,“我們超帝國是當今世上最強大的國家,自然有我們的方法。您放心,除了帝國內極少數人和我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您的行蹤,包括和您有嫌隙的白龍城。”

“呵。”沈源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旋即搖頭道:“我與白龍城有嫌隙,但和你們超帝國之間,恐怕也沒什麼好談的吧?”

“您是在介懷之前超帝國與您的幾次摩擦嗎?如果有必要,我代表超帝國向您致以誠摯的歉意,而且,經過前幾次的接觸,我們內部已經對您有了一個基本的共識,那就是隻要您不離開赤帝國,我們便奈何不得您,既然殺不死您,不如做朋友呢?”